2017年2月22日 星期三

《疼痛是一道我穿越了的牆》Marina Abramovic

我熱愛極度誇張的故事。我喜歡看子彈也打不死的 Raspuntin 的故事 - 共產主義混合神秘主義就像我 DNA 的一部分。而我永遠不會忘記卡繆寫的荒誕故事《困惑靈魂的叛變》(Le Renegat ou un esprit confus)。裡面敘述一名前往沙漠部落改變他們信仰的基督教傳教士,但他自己的信仰反而被部落轉變了。當他違反了部落的其中一條規則,他們割下了他的舌頭。


當我問外祖母對於第一次和第二次世界大戰的印象時,她說:“德國人很準確。義大利人總是想找台鋼琴然後開派對。不過俄羅斯人來的時候,大家都會逃跑,因為他們會強姦所有女性,老少通吃。”


2017年2月8日 星期三

《白馬走過天亮》言叔夏

《散步》

一起去的街角市場,天光盡滅。市場旁的小學放課了。滿街都是戴小圓盤帽的孩子。背著紅皮藍皮綠皮的小書包。水壺像蝴蝶一樣地搖晃。整條街都是那種錚錚的聲響。他們才是這條街道的小石,要被流送到什麼樣的地方?

有些時刻,我會非常想要一個孩子。一個安靜、愛笑的孩子。想得幾乎想要去偷一個。每天早晨,我像個母親一樣地幫他裝盛便當,幫他戴上小帽,幫他穿一雙白花花的襪子。我要帶他走路,走上這條斜坡,走過整個冬天將至的濃霧。聽他說:媽媽,我看不見你了。

而黃昏的雨就這樣來了。街上的孩子紛紛四散,竄逃一般。我撐起了傘。這不過是一日將盡的一個日常的散步。明天,還有後天,大後天。日子堆疊著日子。我比一場毫無預警的雨擁有更為健康的作息。

“我的生活在哪裡,你就在哪裡。”出門前他說。

“關係牽連著關係。你撿拾了什麼,就佩戴著什麼。人不是總將另一個人佩戴在身上?”我擁有腦海裡的聲音。從我五歲醒來的某個下午,我就忽然發現了腦子裡的這個聲音。她既是我,有時又總是命令著我。我有一個隱密的箱子,箱裡蹲距著一個小小的女子。當我說“我們”的時候,“我們”其實是我。我日夜用這個聲音佩戴著你。把你像玉石一樣地戴在胸間與腰際。我感到自己非常非常地想你。

而黃昏的雨落了下來。一個陌生孩子,就這樣竄入我傘下的腳邊。彷彿雨中河流裡被我彎身撿起的石子。仰望的眼睛擦得好亮好亮。

“下雨了。”我低頭看著他說。

“我沒有帶傘,可不可以讓我躲一躲?”他的話語有著一種成人的語境。

“讓我們走一小段。”我說。我們可以抵達雨的彼端,那片小小的騎樓。

究竟是誰守護了誰?白日終於徹底離去。黑夜來臨。我感覺兩種顏色的暗影疊放在我的皮膚,緊緊包裹。它們交映成一種無法言說的顏色。

《閣樓上的瘋女人》

菜店查某。閣樓上的瘋女人。下午的時間結束了。從一樓的地板那裡,傳來車線壓過布匹的嗶嘰嗶嘰聲響。一畝車過一畝。妹妹還在隔壁房間酣睡。十歲時的我想著,必須要叫她起床,讓她看看我在母親的房間裡找到的這本書。我要指給她看:媽媽原本是要打掉你的。因為你是意外生下來的孩子。你看,這不是全寫在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