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11月7日 星期二

the birth of history

那個夢是這樣子的。禮堂鋪著粉紅短毛地毯﹐但路不平﹐房間裡挖個空一樣高高低低﹐她走到牧師前面﹐對面牽著手的儼然是個小孩﹐趕忙說﹐不不不﹐不是這個。 於是又換一個上來﹐好像對勁了點﹐然而還不是﹐但儀式已經結束﹐她懊惱著想如何毀約﹐裙長不對﹐就掛在腳踝上﹐眾人開開心心的到外面草地準備照相離開﹐你 還很錯扼﹐但大家都接受了。

睜開眼睛還要半分鐘﹐才能回到真實來。對不上的轉印紙﹐所有的答案都錯格﹐你說不上是哪裡不夠標準﹐回不來的熟悉感。理智知道他是誰﹐身份明白﹐但感覺像回憶不到的特殊香味﹐越著急﹐越無法掌握確切。

你記得那些畫面﹐記得事情是怎麼開始﹐怎麼發生。你看見你自己那情節裡﹐但無法感知。人生像有自己的生命﹐要照自己的路線移去。你跟不上﹐遠遠拋在後﹐前面的背影遙不可及。能做的最大努力不過是口述病情。

好久沒看到你﹐你說。

“怎麼會。”
“眼睛閉起來太久了。”你說。

隔著兩個人踢開的棉被延手過去抱他﹐枕頭倒是一直沒分開。他在你掌下眼睛瞇著眼﹐像剛出生的動物﹐均勻呼吸帶著濕氣。母腹裡數月時光﹐前景和今關聯模模糊糊﹐你得用肉眼重新認識。

他說﹐這些也就是要給你一個新生活﹐另一個居住的地方﹐另一個故事。新的。你的願望不就是逃亡麼﹖不斷地走開﹐那些你一個人一直在建築的橋﹐走過去就能把它燒掉。隔岸觀火的景象都是美的。唯有無關痛癢緊要﹐不然何以美矣。

只是這次不只是你﹐而你習慣了不拖不欠﹐現在才知道緊張。更顯得身邊摩拳響瑯﹐熱鬧騰騰﹐如此不切實。幽靈是發不出聲音的。

還知道不是夢因腳底冷得直打寒顫﹐發現沾濕了衣裳。還想抬頭晒晒乾﹐天已經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