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10月14日 星期日

宅女小紅

蘇的一下七點到了,李某人坐在我家客廳,因為問不出個所以然,只好鬼打牆的把話題圍繞在閒來無事幹嘛分手這件事。李某人說到眼淚鼻涕噴發,哭出一座衛生紙山。這時我才發現原來你開始懷疑一個人時,看事情的角度都不一樣了。我看著他的側臉一直在想:你的臉真的很扁耶,以前怎麼會都沒發現。

他邊哭邊跟我講他是瘋子是精神分裂,每天一直寫部落格和上網,因為他晚上無法入睡。(往事歷歷在目,正常時候吃完晚餐大概九點多他就會在沙發上打起盹兒來,叫他起床還會有起床氣,要說他半夜睡不著肯定是白天睡太多。)然後還說了經典對白:我的空虛是一頭野獸,會傷害身邊的人。最後又加碼了一些他的心空了一塊,無法再愛人之類電視劇裡才會出現的對白。

也許是看我無動於衷吧(因為我的心思圍繞在他跟誰去金山這件事上),他說他受不了惹,他是個爛人,開始搥地搥牆搥櫃子,搥遍了我家好搥的東西,倒置本人有點肉痛(那時期剛搬家不久,傢俱很新的柳)。又哭又搥中場累了還休息了一陣子,到了十一點多,他說他再也受不了惹,受不了如此爛的自己,拋棄了我還待在我家,他是個爛人,他再也受不了惹,不走不行,於是就背著他的一大袋東西手刀奔出我家。

2012年10月4日 星期四

《一個乾淨明亮的地方》Ernest Hemingway

《白象似的群山》


“你可以幫我一件事嗎?”
“什麼事我都願意。”
“可以拜託拜託拜託拜託拜託拜託拜託你閉嘴嗎?”
他不再開口,注視靠在車站牆邊的行李袋。袋子上貼了許多標籤,是他們在各個旅館過夜後貼上去的。”

“我很好。”她說:“我沒有毛病。我很好。”

《雨中的貓》

“而且我還要用自己的餐具吃飯,還要點蠟燭,最好是在春天,我要在鏡子前面梳理頭髮,有一隻貓咪,還要新衣服。”
“噢,閉上嘴巴,找本書來讀吧。”喬治說。他繼續唸書。
他的妻子正往窗外望。外頭天色已黑,棕欖樹間依舊有雨水落下。
“反正,我要一隻貓。”她說:“我要一隻貓。我現在就要一隻貓。如果我現在沒辦法擁有長髮,也沒有其它樂子,那我至少要有隻貓。”
喬治沒聽她說話,他正在閱讀。他的妻子望著窗外廣場上有光的地方。

《法蘭西斯麥坎伯幸福而短暫的一生》

他當下決定乾脆撕破臉吧。這樣一來,他就可以一個人吃飯,一個人邊看書邊吃飯。就讓他們自己吃自己的。打獵時,他還是會看顧他們,公事公辦 - 法國人是怎麼說的?高貴的體貼 - 比起收拾這種垃圾情緒,那樣還輕鬆得多。他要羞辱他,和他徹底撕破臉,接著他就可以邊看書邊吃飯,並且“繼續喝他們的威士忌”。這是形容狩獵活動不歡而散的專用詞。

《Amsterdam》 Ian McEwan

他們允許他穿過警局核心重地,那裡都是被指控的人。黃昏時候,克里夫正準備核對筆錄,看到執行警官桌前發生扭打,一個剃光頭、滿身大汗的高大青年被捕,他躲在人家的後花園,隨身帶著鎖鏈切斷器、萬用鑰匙、鑽子與大錘,藏在大衣裡。他堅稱自己不是竊盜,絕對不要被關。值星警官說他會被扔進牢房,青年朝警察的臉揮拳,兩個警察將他扭倒在地,扣上手銬,帶走。大家好像司空見慣,連那個兔唇警察也不為所動,但是克里夫緊按胸口,心臟彷彿要跳出來,趕快坐下。不久,巡邏警察帶來一個臉色蒼白沈默的四歲男孩,他在一家廢棄酒吧的停車場漫遊。又過一會兒,一個滿臉淚痕的愛爾蘭家庭將他領回去。兩個咬頭髮的雙胞胎姊妹遭父親施暴,到警局尋求保護,警察似乎很熟悉她們,親切開玩笑。一個滿臉是血的女人控訴老公。一個嚴重骨質疏鬆的黑人老太婆,身體都快拗成兩半,被女婿扔出門,無家可歸。社工人員來來去去,似乎也有犯罪傾向,或者跟他們的輔導案例一樣命運多舛。每個人都抽煙。日光燈讓大家一臉病容。局內有很多裝了熱茶的塑膠杯,不時傳來叫罵聲與毫無新意的髒話詛咒,握拳威脅,沒人當一回事。這就像個不快樂的大家庭,人人有本難唸的經,還無法解決。警局就是這個不快樂家庭的起居室。克里夫躲在紅茶杯後。他的世界很少有人拉高嗓門,他發現自己整晚沈浸在極度疲乏的興奮裡。進來局裡的人,不管是自願還是被捕,個個落魄潦倒。克里夫看來,警察的主要業務就是在處理貧窮所產生的無數不可預測的後果,態度無比耐心,也不吹毛求疵,這是克里夫辦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