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3月31日 星期四

紅色之屋

Club Monaco. 公館捷運的電扶梯上乍然看見的字樣
我忍不住地訝然看著它一臉白淨的主人
對方和我對看 見我如此嘆然專著 一臉疑色。
我來不及告訴她其中原委 只能匆匆前行
自然她無法體會那兩個字給我的意義
在亞洲無法擁有的“家鄉”

看了那麼多不雅的雅房 無感的房子和龐大的價錢
我開始逃避一次次的震驚。大概我缺乏想像力
冰箱似的小屋我害怕沒有光的封閉。
在溫州街口我曾那樣凝望那暈黃燈光 想著
若在那燈下必能有幸福故事抵擋。
唯心論者不該有的形式 但我缺乏天大的意志。
過去太多死地我學會維生。

找尋落腳地方 這地方 這世界上
想著何處是我家。到了美國才知道加拿大
買個火腿都自慰性的賣個楓葉商標
走的越來越遠 越確定天堂果然就在當時的地方。

2005年3月28日 星期一

明年今日

我輕蔑所有人 也被所有人輕蔑
逐漸瓦解長年或與生俱來的微薄能力
放棄去洞察任何人的動機 放棄去感動任何人
不再為自己辯護 不再分析自己任何行徑
我的歷史和我並不是任何一回事
今日的我和昨日的 明日的我不存在任何關係。

若悲哀的事層出不窮 就只是一種常態
想到你 心頓時感覺破爛
“像個三流雜貨店”
充滿不知道何年何月的乾貨味。我很刻意
於是可以雲淡風輕。


曾經 愛你 感謝你 甜蜜地靠近。
那樣 那樣近。


將所有名詞從字典裡一一丟棄
剩下的則被我反覆抄寫 直到我看不清它們的樣子
直到我認不出它們 直到它們在我文章裡一用再用
終於得以一一劃去。終於一切失去意義。

2005年3月24日 星期四

皇帝的帝

我決定不再抱怨以免二 三 四次傷害
每次都是心靈強暴何必自殘
人生總是被無聊的事情組成 這個我早有自我覺悟
現在只是深刻體認罷了。高潮之所以存在不過是因為低潮
磨損只有一堪再堪。

總是分裂著。極端。看著巴特思緒一路飄出去
下車又當作一切沒發生過買個早餐重新再來
違心的事更激勵自己勤快
擴展領域壞事更愛擔
討厭自己的嘴臉翻身馬上盡力做得更出色
冷冷看自己覺得無恥。

美好的事情都帶了距離
不如束之高閣 以保持完整。失去
多麼殘忍 多麼精彩動人 ﹔我離去 我消耗
以便確定有過的確實美好。

2005年3月21日 星期一

我們不被壓抑了所以很輕浮

新官上任三把火 我因為不是官所以沒什麼火
那日毛提到以前寫過的這句話真是適合做小說 title
於是把當時寫的東西整個貼上了。最後仍然做了 Account
看來總是太挺的緣故。

*

人與人交接的場合常常會發現有趣的事
所謂的“藝術家”到底是怎麼回事... 常常有人說話令我認為說不到那個點上
你看著我說你總不能這樣什麼都推翻
想想我這樣的反革命不是垂著就是吊著眼睛實在有礙觀瞻。
我說我也有喜歡的。那些人和文字一致的我都很喜歡
雖然她們不是他殺自殺就是鰥寡孤獨。
極端者的一致只好是這樣。

活的下來的就要像胡冬這樣快樂游戲 旅遊 生活
無條件的愛朋友還要時常哈哈大笑﹔
或是馬建老師這樣超脫 似像古代那些受靈啟寫聖經的正常人一樣
像離開了身體看世情 是連自己都評判下去的。
自認還有點悲天憫人的情懷因為看到人民被剝削就性情大變
但真要我看破一切冰心寡欲地投入什麼我又過份自私自利
騎牆派最不可原諒... 於是我只有繼續對自己無病呻吟下去而不敢多做什麼。

你說也不一定要開始就雋永... 難道寫艷情賺錢然後半路出家開始寫史記﹖
但劇本還是可以的。如果真要挑些什麼的話
說說故事還能夠隱藏一些貧乏和狹窄
當然也可以說是時代的錯... 說是自己一向生活的過份寬然安逸缺乏角度
(其實是不求上進貪戀兒女私情) 而這亂世卻是暗著來的...
一般人只給了物質的東西追求迷惘。一腔熱血也沒能喊些什麼
連個可攻擊的對象都沒有。

這是個被允許可以冷笑的時代。我們不被壓抑了所以很輕浮。

2005年3月20日 星期日

我在這裡

旅程的開始是做媒體的長輩賜下一堆教材大賽讓我回去進修一兩個月再說
當然我不能照辦把自己變成一個學院派(原汁原味才是我的賣點)
於是一貫胡搞瞎搞的什麼都不怕寫自傳丟履歷
遊走眾公司間談笑自若的把自己賣掉簡直感覺像孔子。
預想都能變成真實 甚至更多
能證明自己是件開心的事。

如果說找工作的過程是個起頭沉悶到中途急轉直下充滿驚喜冒險樂趣的過程
那我只能但願這後來的路程也會來個戲劇性美滿結局﹔
找房子是個冗長麻煩的陣痛期 尤其已經是臉貼臉的急
好在這路上已經先遇見了好室友哀嚎抱怨也能有志一同。
看了一整天亂七八糟的屋子 無法想像都是誰住在裡面的屋子以後
再看到文現在的家真是令人心碎。三個雪白大書櫃上許多我看過的
和一直想看的書 唱片 影碟 像以前的阿貓掉進煤球桶一樣的灰色波斯
和我一樣大的腳 一樣高 我們說住一起一定得養貓。

台北台北。我喜歡生活裡那些美好奇幻的事情
那些出乎意料令我大呼痛快或神秘的事
吹著風 還沒有太熱 有些笑容我會記得 有些不用。
我在這個城市長出了袖子
可以做很多事。

2005年3月16日 星期三

我所有

my Dear.
我常在心底和你說著話 你知道的
這動作為我抵擋了多少世界的不堪
因為我與你這樣遠 這樣近
似乎我與任何人的任何隔絕都能無所謂。

今日心情大好。夜裡像個漁人在這岸和那岸中靜靜划動
亭亭一葉輕舟上那樣輕省。節策著電腦裡的檔案們
圖片 文字 音樂 自己寄給自己的東西 挫傷的利器。
是個錐形尖筒般的東西吧﹖還是很扎
扎進似乎是塑膠一樣的材質 只是木膚膚的

如同我們所預計的 總會有這麼一天
因為我們訓練 因為我們練習 終於擅長
終於利落。終於天涼好個秋。

有的是不忍心。像革命派終於從血泊中得勢
卻柔軟了看著那曾經風光如今落敗的右派
堅強的人的確是揹負更多。若果看清了
我們都不過是走錯場景的演員
或是無可奈何缺角下的妥協 你也在妥協著這錯位
痛定思痛後將錯就錯。

愛是同情。我更需要的是生出溫柔。
總是到了這裡便太輕易殘忍。
覺得自己像個錄音機 像個機器
最後我同你們一樣感覺分心 掙扎 冷感和理智。
你該知道的。我太會學習 觸類旁通
就算演員身份都是演的。

我時常想。我所有文章都是為你而寫的。
因世上或許只有你聽懂我在說什麼 只有你
反覆看過那些景況中的我 甚至 維多利亞的我。
那時我多像只發光的戎毛小鹿。河畔 田野 森林。
場景變了 城市裡我用另一種方式成長
如今仍然跳著奔跑 但當然是不同的姿態。
我只能茁壯 因為我不能倒下...

文學少年都不賤 (賤也無妨)

還好那夜有你們。小屋子裡擠滿一樣面孔的人
就要一個炸彈蓋下來頓時埋沒全台北知青。
臺詞煩覆不已 諷刺缺乏刺激
其實撒狗血這樣美好每次談戀愛必撒滿全地脫光衣服亂滾
笑的紅鶴似的女子是否了解崮中甜蜜﹖幹嗎假正經
假情假意假仁義。大啖金針花 野豬肉
咱們西打當台啤乾了再說。

還好昨天有挪威森林。下午三點有烈酒咖啡好音樂
我真是有夠愛泡咖啡店。稻中桌球社頓時變得陰暗
還有什麼比自認名牌更討厭﹖就你們這樣的。一支煙。
才發覺身邊一片紅辣辣革命人才就等人起義。
我理想 我浪漫我被誰都打動 一個簡單廣告都惹的了我
還有真情可流露我真覺窩心。

咱們不做知青不是學院派。原汁原味就看你嘗不嘗的出來
心愛的無業青年多麼可愛。燈下的文學少年
仿彿看到自己的原形﹕頭髮削的短短﹐一對眉目
乾淨的襯衫 毛外套 利梭大衣。看來柔軟的褲子一雙平底鞋。
我多想走回去。然後 用一輩子來愛我自己。

台北﹐台北。毋論巨大的絕望或微小的悲哀。
我們刻意忘記建構過的 完美的愛。我們胡思亂想一刀不剪。
痛也痛定思痛 錯就將錯就錯﹔
長長的捷運車程上歪歪扭扭密密麻麻彩色墨水。
少年沙特造物主一樣的獨裁 充滿魅力
但誰比赫拉巴爾更顯偉大﹖你所謂的藍領知識分子。
‘樂觀的悲觀主義者 悲觀的樂觀主義者
兩棲類和合用一堵牆的兩間房。’

這裡不是地獄 也不是天堂
睜開眼睛何必自命清高給我裝什麼高尚

2005年3月3日 星期四

三月寓言

劊子手來了。拿著大刀大斧頭。
重重的走到了臺上。

英雄大無畏的走到劊子手面前
“來吧 殺我吧 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劊子手擦擦刀 還是不說話。
他的英雄氣派沒人呼應 顯得無力多餘
場面突然尷尬。他再上一個箭步 說
“我不怕!我不怕!”

劊子手轉過頭來
“拜託你們尊重專業好不好﹖
這明明就是午餐時間啊。”

在眾人的停頓中他無奈的把三明治從皮面罩下面塞進去。

台北最冷的三月

這是台北最冷的三月。總是讓我遇見了。
每日早上都得在被窩裡把身體的芯搓熱了才敢出來
然後 穿著英國那件粗羊毛大衣戴著帽子就出去
吃點風吃點雨 腳下一雙白襪子和硬得穿到合適為止的新鞋子
像訓練導盲犬一樣的得一次一次穿出去“遛”

這種天氣裡就可以在馬路上大聲唱歌了
什麼語言都可以亂來一通 我打開嗓子就唱
... 淒風苦雨配悽慘聲調的日文老歌
狂風暴雨配灑脫爽朗的 Frou Frou
舞 舞 舞。我知道我自己是誰。

台北最冷的三月。無半技傍身
只有 一張嘴還算伶俐
一只眼睛還算乾淨。我樂於我的平庸
所以可以隨性。誰給我假正經﹖
最熱切的時候心不過一塊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