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9月22日 星期六

《同情者 The Sympathizer 》阮越清 Viet Thanh Nguyen

老管家正打算敬禮,將軍卻朝他伸出手來。不管今天別人怎麼說將軍,我只能證實他是個誠懇的人,對於自己說的話,哪怕是謊言也深信不疑,這點和大多數人沒兩樣。

他埋葬過成千上萬人,這些勇敢的年輕人都是陷入蜘蛛政客所編織歌功頌德的絲網中,而在他意識中最細緻處也漸漸領悟到法國人把最好的都留在自己的土地上。平庸之輩被派到印度支那來,使得法國殖民官員全是校園裡的霸凌者、棋社裡格格不入的人、天生的會計和另類的壁花,叔公後來看出他們在原生地都只是被排擠的窩囊廢。他憤憤地說,這些被遺棄的人竟然教我們把他們當成神一般的白人英雄?

美國人是個迷惑的民族,因為他們無法承認這個矛盾。他們相信宇宙間有神的正義,人類都是有罪的,可是他們也相信一種世俗的正義,對人類做無罪推定。這兩者不可能並存。你知道美國人怎麼解決嗎?他們不管失去清白多少次,都佯稱自己永遠清白,問題是堅稱清白的人會認為自己做的一切都是對的。我們這些自認有罪的人至少還知道自己做得出什麼樣的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