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一個能夠化不可能為可能的世界。在那裡,愛能勝過殘暴,能中和殘暴,雖然過往從未如此,但愛能將其轉化成新的、更美的事物。在那裡,愛可以超越大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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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兩天後打給她,從未如此堅定相信一見鍾情的存在,相信命運的存在。她在電話另一頭笑開時,我體內有些什麼裂開了,我任由她走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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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陷入愛河。她年紀比我大很多,但我很少想起這件事。她會在公共場合把手滑上我的大腿根,會把最陰暗的秘密告訴我,當然也問起我的。我感覺她正在燒灼我的時間軸,想讓一切如同龐貝城般凝固不變。她會把我推倒在床上,直著身體捧住我的骨盆。而我任由她在那裡,希望她在那裡,同時感覺著她的重量,感覺腦子再清楚不過了。我們剝下身上所有義務,因為那些衣物本來就不該存在我們之間。我會審視她光滑、蒼白的肌膚,審視她陰唇上那一大叢粉色毛髮,用一種讓震波直達體內每道斷層的方式吻她,然後心想,感謝上帝我們生不出孩子,因為她已打從內在擄獲了我,讓我從她的床,她的嘴,她的屄、她的種種善良,以及她的低沈嗓音中,直接墜落入此生第一次的成家幻想,也是我們第一個共同擁有的白日夢:在柯古伍德的鬧區咖啡店中,我為一個牙牙學語的寶寶擦掉嘴邊的湯團子殘渣,那是我們的寶寶。我們會開玩笑地稱寶寶為馬拉,討論她第一次開口會說出哪些詞彙,討論她古怪的髮型及癖好。馬拉,一個女孩。馬拉,我們的女孩。
我回到貝得的床上,那是一張好床,她把手伸進我體內,我撩撥她,她屈服,我打開自己,她沒碰自己就高潮了,而我以徹底失去語言作為回應,我想,感謝上帝我們生不出孩子。我們可以無謂地、無止盡地幹個不停,我們可以進入彼此,不用保險套不用避孕藥不用恐懼不用協商每個月的第幾天才能做,也不用萎靡地靠在浴室洗手台邊拿著那根愚蠢的白棒子檢查個不停,感謝上帝,我們生不出孩子。而當她說,“來我這裡,進入我”時,感謝上帝,我們生不出孩子。
我們生出了一個孩子。她人就在那裡。
2020年3月2日 星期一
《她的身體和其他派對》Carmen Maria Machado
2020年3月1日 星期日
《林園水塘部》Didier Decoin
“夫人,我沒有答案。我當然可以提出幾種可能,甚至給你希望,但沒有什麼是千真萬確的,就連最不可動搖的真理也是不穩固、會變化,且可質疑的。在今天早上的雨中看似真實的事物,或許在烏雲散開後就成了幻象。不過我確實相信靈魂 - 你稱做靈魂的東西 - 它不會從一具身體跳到另一具身體裡。它被牢牢地栓在一個受造物身上,因此肉身的殞滅也必定造成其靈魂的殞滅。”
“他說的沒你說得好,不過勝郎也是這麼想的。”美雪喃喃自語。她好像又看見了漁夫掌中那又乾又黑的豆子,那些失去了光芒與生命的螢火蟲殘骸。
“當你的丈夫還活著時,”住持說,“他所有的行為都像是一顆顆小種子,形成他的業。然而,業本身在人的生命隕歿之後,仍然存在,組成生命的那些種子亦如是,因由人所為,故自外於他,即使在其人生命終止之際仍然繼續成長。看看那些在風中被吹拂紛飛的植物種子,它們來自一株植物,但它們並非此株植物本身。種子和植物是分離的,當它掉落地土,埋藏其中,就會長出另一株植物。若它們能夠思考,它們不會記得任何事,也不會預期任何事。沒有過去的記憶,也沒有對未來的預期,它們就如同廣袤大海上的一根麥稈,飄蕩在當下這一刻。在你看來似乎存在著邏輯的世界,只不過是所有因果報應交織之下形成的一團混亂。這個世界若不是由這千千萬萬行動的結果不斷地交替影響,便不會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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