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一對學生情侶外﹐這裡沒有任何人。河隄上立著幾株已經凋謝、了無生氣的向日葵。我踩過蒲公英、三葉草和鳳仙花﹐打量活動的小動物。小黃蝶和白粉蝶停在野芝麻和蒲公英尚﹐紅色的小甲蟲奮力在蕁麻毛茸茸的莖桿上往上爬。翅膀呈淡藍色的蜻蜓﹐顯然被水吸引過來﹐到處飛馳著。小蠑螈也有辦法繼續讓我不去想我的問題。蠑螈在發熱的石頭上到處爬﹐接近牠們很容易。牠們張開小嘴慢慢咀嚼的樣子讓我著迷﹐在牠們的脖子上還能看出一陣跳動 --- 亮閃閃的皮膚規則地上下動著。
植物、動物和人的和平共處﹐讓我想到小學時的宗教課。有一本故事動人的書幫助我們理解上帝與天堂。這本書中有人和動物相處的漂亮插圖。我非常喜歡那些插圖﹐許多年來仍經常看這本書﹕巨獅在一家人旁邊﹐臥在草中休息﹔美麗的鹿跳了過來﹐看著年輕的女孩梳髮﹔黑豹和從容不迫的老人一起野餐﹔一頭北極熊低頭瞧著一名嬰兒﹐沒把孩子大卸八塊﹔在圖片的文字說明中表示﹐當上帝的國度降臨時﹐所有的生物才會和平共存。八歲的我雖然不知道上帝的國度﹐但我卻相信這些畫面。
我開始不時走到河岸邊﹐察看上帝的國度是否已經降臨。不過﹐每次我來這裡﹐要不是什麼都沒見到﹐便只會碰上幾個大一點的男孩﹐拿彈弓射麻雀﹐或把麥桿插進青蛙的肚子裡﹐吹爆青蛙。這並不像是和平共處﹐相反地﹐卻是我早已知道的戰爭。
2009年2月25日 星期三
Eine Frau, eine Wohnung, ein Rom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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