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該出去走走﹖
當筆下的真實 那些刮大腦皮質燒出來的字跡
變成一種形式 一種演出
何必留在舞台。書寫不為什麼
只是面對自己 留下痕跡 *逆一切的不可逆*
然而 有什麼是不可逆。
Death of the Author 寫下來的 就與作者本身分割
誰看見什麼 解讀誤讀叛讀 都不是我能選擇。
我寫痛 不是因為它美 是來自本能一種自救解壓的
尖叫的衝動。
Heidelberg 往 Munich 火車上寫著﹕
“這裡每日的老城 石板路 萊茵河 聽不懂的語言 美好的空氣
倫敦是太塵市喧囂了。Avignon, Trier 我喜歡的城市都是沒有高樓大廈的
想就此住下 安靜生活 寫作。本來就一直有離世的想法。
這世上能讓我留戀的是了解我的人 能聲氣相通的對象。其他的已經看破
只想布衣暖 菜根香 詩書滋味長...”
去哪裡 我們靜靜的對著大海 讀一個下午的書
各自書寫 微笑。面對面 說一個晚上的話
吃的這樣簡單 我再不用穿著那些繃蹦綁綁的美麗鞋子
衣服穿的柔軟 頭髮削的短短 吃的乾乾淨淨
我們在光中雨中如兩個男孩旋轉奔跑。失去性別
失去從出生就隨即而來的殘忍
Dear L 我願與你 靜若處子
雙手去捧這寧靜的片刻。
寧靜的片刻/張耀升
袁哲生曾在座談會前告訴我,我與他的寫作,都是對著這個世界暴露自己的傷口。毫無保留,坦承也危險。
當時的我不懂,只告訴他,至少他的小說帶給我面對世界的勇氣,無論經歷多大的傷害,他的小說讓我相信,總有那麼一刻世界都靜了下來。
「那一個靜默的片刻就很夠了。」他說
....一直到現在,我才比較清楚他所說的危險。一個敏感的人面對世界時所受到的傷害細緻且特殊,只有透過文學才能表達,一旦經過形式與語言的轉化,傷害偏離原本的色調,在讀者的凝視下,那個特殊的傷害反而被掩蓋,永遠失去與人傾訴的機會。
但我一直記得當天的結論:在這個喧鬧的世界中,我們都感到無助徬徨,歷經許多傷害,卻沒有時間痊癒,也無法期待救贖,但只要有那麼一個片刻,那怕只有千分之一秒的剎那,全世界都靜了下來,就夠我們在寧靜中喘口氣,繼續走下去。
只是,即使溫暖寬容如袁哲生,這次他所需要的寧靜片刻,比我們以為的都還要長。
2004年9月28日 星期二
Dear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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