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11月19日 星期五

Sometimes When We Touch

Sometimes when we touch
是對早期搖滾一無所知的我從姑大學的手記裡偷出來的
那幾本寫在學校作業本上的日記是我那才女小姑嫁人前托給我的好爸爸的...
當年說法文學攝影的她筆記裡竟有未央歌的影子。
才會跟著我們飄洋過海在多年後在溫哥華家的櫥櫃裡從未開封的箱子裡被我翻出來。
也不知道我那些一本本無用的字結婚前又該要托給誰。
據說大姑在婚前是把它們葬了火的... 於是我不一定會結婚。

爸爸也愛寫日記... 到了這個年紀還是常在那本子上塗寫著什麼
寫了一輩子別說出版連做女兒的都沒聞問過。
我們三個都特別喜歡那些平凡不過的本子... 本來就是字不是形式
明擺著為寫而寫 是動作本身是實踐的當下就有意思。

爺爺的薄嘴唇只有傳給了爸爸和我 以後還要讓我傳給我的孩子
該是個倔強的男孩。不知道血統會不會讓他比我們都正經還是仍然荒誕


把藏在餅乾盒裡的賄金拿出來當面送還別人的爺爺走了
那場戲的預告充滿魔幻文學色彩
有張大春將軍碑的殘忍荒謬和馬奎斯的冗長﹕我目睹的。
最後那日我鞠了很多躬還有宋楚瑜硬抿著嘴的表情。
我記得他總是拿著熒光臉盆在客廳屬於他的皮寶座上刷的滿嘴泡沫
別人記得五歲的我抖膽和這個軍事教育狸長大臉因為長年嚴峻而黝黑的長輩說理大吼大叫
他沒罵我大逆不道倒和老豆說我是個做律師的料。
隱約裡有在他肩膀上看火車陪他在樓下的雜貨店打果子狸游戲機然後挑一零食回家
隱約裡大家新年拿壓歲錢賭博坐他身邊輸光了他一語不發神不知鬼不覺地覺塞錢給我
笑罵我和小姑是大騷包小騷包... 只因我倆常即興娛樂全家唱作俱佳。

那年大騷包哭著結婚了。那陣子常笑的她變的沉默。
結婚那天下大雨奶奶拿著臉盆往外潑水... 鋪天鋪地的濕。
我們總是去他們關渡河邊的別墅式餐廳吃飯然後亂跑想像我們是住在裡面的貴族
姑丈家大概是太不錯了 我這個花童陪著罰站了好久。只知道那陣子愛笑的姑突然不理我了。
近年還聽她彈琴讀書旅行做網頁 時不時和我們這一代聊聊天
和我一起看著愛玲村上 看石康下流無恥但勇于開膛
怎麼我總記掛著少女的她。

爸爸看起來還是很年輕... 心也年輕。
時不時胡言亂語講了很久還是我說的他都沒聽進去。
仍然是個爛漫的人 常常和我買了同一本書因此同時被娘嘲笑
雖然銀湯匙早在爺爺那代就沒啣好 還一直保有少爺的任性
有點敗落貴族的氣味但我們是個意外開心的大家庭
聚在一起各顯法寶從不正經。

記掛著這些事情像前世
我莫名其妙的長大了去了很多地方。
來英國讀書前奶奶拍我肩膀說我是沈家的光...
什麼時代了還好似民初殷殷被送出洋

其實我不會發光 只是身處黑暗的錯覺。
而我還是那個寫字的人 Trap in my truth.
一直都早熟回神卻好像突然的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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