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11月11日 星期五

自處

一個人走在那陽光下﹐走的很快。十一月的陽光很燦﹐幾乎要微微出汗了。說地鐵站就在大路上﹐但我有點遲疑﹐前前後後反覆走了些冤枉路﹐腳竟還不識相地痛了 起來﹐簡單的路走的特別的遠。開到地下以後﹐DC 的地鐵不知是像地獄的工廠還是像工廠的地獄。巨大的像冰塊盒子一樣的水泥 Vault﹐誰也不理誰。視力可見的對面坐著個典型美國中部壯漢﹐深藍色的 t-shirt 上有條狼﹐冷冷的眼睛像主人一樣﹐主人卻是戴著眼鏡的﹔有著海象一樣的臉﹐沒有象牙但兩條鬍鬚像把兩邊的嘴角都扯了下來一樣﹐t-shirt 紮進了高腰牛仔褲﹐以示正式的意思我想。身邊的老婆一樣沒有表情地挽著他﹐兩個人講話的時候臉卻是生動的﹐那麼是什麼樣的日子和想法把臉變成了這樣﹖這列 車又到底要開到哪裡去﹖

你說你不喜歡 sightseeing﹐一個人沒有樂趣。只有和朋友在一起的時光才有意義。我一個人拿起相機﹐對著幾個不同角度﹐喀喳﹐喀喳。其實我不是這樣的。我也曾 經一個人等了多少日子﹐就是不想一個人走在那些路上沒人分享﹐就是希望日後想起來的回憶帶著愉快的聯結﹐而不是一個人走上那冷冷的夜。在一些城市我等到了 ﹐一些城市我始終沒有。還有一些城市... 身邊的他們憑空消失了﹐就那樣的。像上一秒還笑著下一秒就這樣空了﹐臉上的表情還收不回來﹐笑聲似乎迴蕩﹐會割人。

風把那些落葉大片大片的煽下﹐十一月真是美。真是美。我心裡溫柔的讚嘆。踩在乾落葉上的聲音﹐像擰了細薄的糖衣﹐DC 是太整齊了﹐什麼都是方正﹐巨大﹐而規律的。那正式裡有另一種制式的平安。我行軍一樣的向前走﹐找尋﹐再走。是完成一道必然的行程。任務﹐使命。詢問是唯 一說著話的時候﹐其他你可以休息﹐可以吸收﹐一條一條的路﹐畫筆下一道一道的顏色﹐海獺為什麼能住在這樣冷的地方﹐錫克教是怎麼開始讀什麼書﹐雪狐睜著眼 睛看著你﹐hope diamond 四十幾克拉。這都是你自己的了。你不會去看那些有趣的細節因能與身邊的人同感而愉快大笑。你沒有了對象﹐純粹自己好奇想知道。

還有沒有別的理由﹖或許路走的更多了﹐就覺得的確更遠了。就確定已經是這條路﹐還要一直走下去。要走到忘記走的理由﹐走到只有腳和腳上的路。 其實我不是這樣的。但是事情是這樣的。在斗室裡靜靜看一本書﹐不開燈看著巨大的螢幕﹐你笑出聲﹐因為好笑。你流淚﹐啊﹐不是因為誰會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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