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7月14日 星期三

《借山而居》張二冬

鵝,鵝鵝

養了另外兩隻後,我才發現,養一隻鵝時,牠會和人特別親近,走哪兒跟哪兒,很溫順,但要是有兩隻或三隻鵝,或者即便是給牠一只鴨子作伴,它就會對人變得冷漠,於是你失望地發現,原來它根本就不愛你,只是沒得選擇。

叫土豆的狗

土豆很會表現。每次我下山一趟,回來時,它都會表現出異常的歡愉,扒著我的腿,嗷嗷亂叫,表情動作都很浮誇。開始我真的以為牠是太想我了,喜形於色,後來發現,並不是每一次的興奮都是真實情感。因為有幾次我回來時,行李沒拿完,要折返一趟(土豆已經歡迎過我一次了),隔了十分鐘我再次拖著行李上來時,又看見土豆遠遠等著我。我想著剛見過面,應該很淡定了,但當我走近,土豆遲疑了下,竟然還是奔過來了,跟第一次一樣,重複著十分鐘之前的動作:扒著我的腿,嗷嗷亂叫。不過第二次的表達,明顯動作很僵硬,很勉強,表演的痕跡很重。

叫鄭佳的狗

鄭佳的長相比較正派。城裡來的狗,見過世面,沖過澡,坐過車,吃過狗糧,啃過大骨頭,愛乾淨,長得也很帥。前段時間村裡有母狗發情,專門跑到院子裡勾引鄭佳,只不過鄭佳聞了聞好像興趣並不大。城裡來的狗眼光高,要看得上,估計怎麼著也得是個金毛吧。

一條狗的承受力

一條狗的承受力和認知,是人這種物種遠遠不能體會的。鄭佳的眼睛瞎了一只,做完手術,撒一泡尿,就能小跑了。更讓人無法企及的是,瞎了一只眼的狗,一點兒都不會因此產生悲觀的情緒。沒有羞恥心,也沒有美醜概念,所以根本不存在悲觀。想想,這要是一個帥哥跟人打架,瞎了一只眼,估計很快抑鬱了。而鄭佳很快會和以前一樣瀟灑,甚至可能都不知道自己左眼已瞎,這太厲害了。

叫鳳霞的雞

朋友說給其他雞也起個名字吧,我說好啊,農村的雞,得起點農村的名字,比如崔紅、蘭英什麼的。毛色鮮艷、雙目圓睜的,叫紅豔吧,聽上去很潑辣;柔軟一點的,叫玉珠,像小妹;每天和大公雞眉來眼去的,叫春花好了,很風騷的婆娘;大公雞呢?果真雄赳赳氣昂昂,很霸氣,叫雄霸?熊霸?不行,不夠“屌絲”;雞霸?算了,當我沒說。還是叫建國吧。

建國是我們村最壯的一只公雞。

蚊蟲記

自然環境的歷練,令山裡的蚊子看起來很結實,骨骼強韌,背闊胸寬,不像城裏的蚊子那麼豐滿。但山裡的蚊子,沒見過世面,每天晚上,只需要點手指頭長的一截蚊香,就被熏死了;而城裏的蚊子,蚊香點了一圈,人都有點兒眩暈,蚊子還沒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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