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打不死滅不盡的蚊子讓我根本沒怎麼睡就去了潘家園。先打的到公園路見到了冬梅﹐兩人在路邊喝了豆漿坐公車去潘家園。一到門口已經看傻了﹕東西也太多 了!這些搬不去也帶不走的東西隨便都能教我傾家蕩產。舊的戲衣﹐新的畫﹐南腔北調討價還價。目不暇接的故事們。物體本身還暫且不提了。
馬龍一派江湖人物都很有義氣﹐知道我喜歡古玩中午就帶了鑒定家和我認識﹐兩個人在座上說著只有魔幻小說裡才能聽到的事。午飯時吃到了地道的北京菜 ﹐一道道的給我介紹﹐青豆﹐黃豆﹐豆皮和醬油做成豆醬﹐凍成一塊﹐也是涼菜。用羊油把磨碎的豆腐炒了﹐叫麻豆腐﹐那麻豆腐看上去像泥濘﹐聞起來還是像泥濘 ﹐吃下去... 臭豆腐實在不算什麼。跟北京的獅子頭比起來﹐台灣的只能算是狗頭。北京的個個都有男子拳頭大﹐絞肉拌了中藥﹐不叫獅子頭叫四喜丸子。巨大魚下巴旁邊放著小 饅頭﹐沾著醬料吃﹐鬆軟可口﹐就是要趁熱。館子是老滸記。裡面的夥計還留著辮子。
潘家園是舊貨市場﹐吃完午飯去的琉璃場就真的是古董。介紹的朋友開了個鑒定的店﹐一走進去﹐櫃子中間兩個刺州瓷枕躺的好好的﹐我眼睛都直了。畢竟 是我做過研究在國外隔著玻璃櫃看到都能感動的什麼一樣的瓷枕。能手觸到的感覺對我有點太 sensational了點。看起來不過三十開外的“大師”淡淡的說我若真有興趣來了北京以後就去跟個師傅﹐北京八大家他認識六個﹐若是愛錢的呢﹐就很難 說﹐但若是遇上個不愛錢的﹐那教的可就是仔細了。逛錦昌﹐逛榮寶齊﹐走在石版路兩邊是外面掛著鳥籠的老樓房子﹐我是發燒了還是醉了。是個我更能接近的老時 代﹐老東西。
根本沒睡的緣故到了琉璃場已經知道事情不對了。仍然坐了地鐵去望京﹐再坐 taxi﹐一到徐仲敏家就幾乎昏了過去﹐一進門就跟他要藥吃。徐家根本不像亞洲﹐畢竟在國外住了太多年硬是把那種生活調調帶回來。去羅宏的展覽場﹐著名 798就在旁邊。看了短片展﹐外國回來的人外國氛圍還有外國人﹐吃晚餐的時候我坐挪威來的 Vera 旁邊﹐吃驢肉大全﹕驢肉﹐板腸﹐蹄筋﹐驢鞭﹐驢寶﹐驢心﹐驢肝﹐驢耳朵﹐驢尾最後還有餅包驢肉。自從大學時錢進說過驢肉是肉中的巧克力以後我就一直嚮往著 ﹐結果還不錯﹐但說是巧克力也有點過份了。但很香。
送了一批又去見張小鋼一群畫家﹐一桌子全是世界級的﹐說著不同國家的事。全是受了胡冬的托來招呼我的。匆匆的。早上出去找遍望京找不到一家豆漿燒 餅油條﹐只好去台灣人開的上島咖啡吃火腿蛋﹐奶茶用expresso杯裝。一個人從四環邊坐車回家﹐一回家就躺下了。清醒的時候是宋琳的約﹐又是望京﹐這 次是詩人。黃珂家據說天天有這樣的聚會﹐家裡的四川廚子煮好了飯自有一桌子人到。燕京紅酒二鍋頭。都是胡冬那個時候的詩人。
萬夏很晚才到﹐就坐我旁邊。趙野還在說著﹐以前詩人最帥的就是胡冬和萬夏﹐一個老披一長圍巾﹐飛啊飛的﹐萬夏脖子上則圍著許多有的沒的... ... 我說﹐你的詩集我就放在床前﹐每天早上起來都能見到﹐他居然紅了臉。敲了一杯。但不管是詩人畫家總之沒人相信我是台灣人。
早上因為病也就不溜韃了。在家附近餐廳吃皮蛋瘦肉粥﹐冰糖蓮子和 coconut juice﹐奇怪的組合其實就是些降火的東西。出去再買了小籠包和炸雞排來吃。就是路邊隨便的東西都好吃的要命﹐杭州小籠包你能確定那趴在桌上睏午覺的老 闆定是個杭州人。最後一日才見到旅途上唯一的台灣人﹐必涵領著去吃衚衕裡的烤鴨店。因為走錯路正好看了故宮和天安門。果然有一種氣勢。只是可惜了那鴨子。 白糖西紅柿倒是吃了個精光。衚衕景致非常動人﹐有人在洗狗﹐有人拿破石頭在地上對弈﹐竟然也有孩子穿著古老肚兜在地上跑。 Sculpture in Time 據說是台灣第一個來北京唸電影學院的先鋒開的﹐感覺簡直像在挪威森林。載我們過去的司機是大陸版本的陳松勇﹐面惡心善的非常有禮貌﹐還能跟著廣播唱老鼠愛 大米。
2005年7月15日 星期五
香港北京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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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我把北京館子裡所有要台灣去的朋友翻胃的菜全給點上,一樣一樣地吃掉,最後犒賞了自己一根羊腿,還得意的說著,沒什麼麼,尤其是那豆汁,我豪邁地喝下時,對面的朋友瞪大著眼睛彷彿我幹了啥驚天動地的事,爆肚跟滷煮我們都歡喜的吃下,可知道要是讓那誰知道了我一個晚上吃掉這麼多羊的內臟,也肯定要翻了他們的胃,我想到胡同裡的東北老漢或是守寡的那些,他們攪著豆汁的樣子,畫面是暖色卻不飽和的,那是要下雪前的北京,跟眼前的這碗並不搭,畢竟在館子裡的碗有鑲著花,我怎麼也不能當自己是留著紅色血液的革命民工,便索然排起了醬爆雞丁裡的豆干,一個個地推成了長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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