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喜歡坐電車,常常希望能不要有終點,向著未知駛去。喜歡看著天橋下的房子,像個飛得很低的飛機,一只富有人性的鳥,一只放棄結局的幽魂,一個四處飛翔的夢,飄浮著望著觸手可及的,紙盒一樣的小房子,米粒一樣的小車子,樂高砌成的大廈。
有別人的寂寞,就沒有我的寂寞。有別人的悲劇,就沒有我的悲劇。書頁裏的故事五顏六色,光怪陸離。一個字一個字地,我就聽不見心中的回音。我曾經相信過很多事情。然後,我接受它們只是“一些事情”。
從書頁裏擡起頭來,大河像發光的蟒蛇一樣滾動,遠近星星點點的燈光。車廂裏,疲倦瘋狂的臉面。月亮是否有守候你回家?你想不出。想不出有誰曾羞愧和疼愛地看著你,望著你。像97歲的她,提起殘忍父親像昨日一樣。
父親不停地轉換情人,帶回來古老的織畫讓她們修補。她修腳,母親為北美保守的顧客給天使們去勢,她們合力在那幼小的性器上織果子、葡萄。情人和全家一起到南部度夏,身份是她們的家庭教師。她說英文。
他總在餐桌上嘲笑她。撥開了桔子,像個女體,有胸有腿,拉出最後的梗 - 她真奇怪。是你啊!Louise。她從沒有忘記,從沒有原諒他。家庭是她的剃刀,學校反而成了避難所。最好的科目是幾何學,可以鎮定家裏的震蕩。
她結婚,到美國去。但她想家,想法國。她爬上屋頂,把每一個過去的、想念的、不願意承認想念的,塑諸形態 - 她可以這樣說出來 - 是的。這是她自己的了。
到我這裏,你就安全了。
2009年7月16日 星期四
夜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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