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12月26日 星期六

The Value of Suffering

然後我會成為他們所有的翻譯者。讓他們用中文絕望。因為我是頂尖的絕望機器。可以輕易的將身邊所有最好的東西為了絕望的緣故隨意丟棄:這裡,一克拉的戒指。這裡,好夫家。這裡,好身家。這裡,脖子上的一條金飾。這裡,“你是世界上最可愛的東西。”。這裡“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這裡“我會永遠愛你,照顧你。”。 “我會拿聖彼得的鑰匙打開你的心。”這裡,這裡,這裡。像救援飛機一樣飛過沙漠,飛過非洲,誰也接不到這些包裹,它們在白日黑夜中閃爍地墜落,只有收到莫名電波偶爾抬頭的駱駝看見過。

他說,你把你的文章打印出來,走到路上去發,十個人裡有九個人不會喜歡。她不感覺難過,她感覺很新奇。 “他在嘗試傷害我嗎?”她甚至有點驚喜地想。 “因為可以用一個詞來形容你,四個字- 不,兩個成語- 自以為義,剛愎自用。”

嗯,是。她點點頭。

“你是個自戀狂。你相信你自己做的所有東西,其它人對你來說根本都不算什麼。“
“但我和同代人中的確比較優秀。”
“你看,你又來了。你要否定我,結果還是在說你自己的事情。你要否定我,結果是只是證明我說的是對的。”
“我沒有要否定你。我為什麼要否定你?”

因為他心裡覺得如果有人批評,就應該反抗。但他說得是對的,她幹嘛反抗?就算是不對的,她也不會反抗。他可以想他所有想想的事情,她在想的是所以他現在要開始批評她於是比較好說服自己離開嗎?自衛是非常標準的反應。

“你覺得我很討厭吧。覺得自己很倒霉吧。”
“你連討厭都自以為是。

然後她還要把這些都寫出來。她的討厭,他的倒霉,她的自以為是,他的見解。

“你的生命是蒙太奇式的。”
“是。我痛恨一切的過場,我沒辦法接受,而且我也很抱歉你得和我一起經歷這個過場。我討厭所有人問我'你怎麼了?你怎麼了?'我沒有怎麼了。我在痛苦我必須經歷過場。我下戲卸妝,卸妝的時候沒必要保持微笑。我幹嘛我。我下戲了,從我精彩的人生,從我有趣的,新奇的,快樂的人生,我需要在我的絕望和悲慘裡休息。”

他要開始說話了。最好的,最壞的,最能傷害你的,對自己不該愛上你的反省、後悔,對你個性和行事風格的輕蔑、批評,都要逐漸來到。來吧。你坐在觀眾席,旁邊是他吐出來的生物,它們將變為你的盟友,和你吃比薩吃香腸。或是中場的冰淇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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