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3月23日 星期二

Tropical of Cancer - Henry Miller

已經完全沒有什麼可以期待的了。這個體認對我來說﹐有非常重大的意義。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可以說﹐這大半輩子我一直在期待能發生什麼事﹐期待外來的事件來改變我的生活﹐而現在﹐突然之間﹐由於對一切事情的徹底絕望﹐我得到解放﹐感覺好像一個重擔剛從肩膀上卸下來。天快亮的時候﹐我和年輕的印度人分手。走之前﹐我跟他要了幾個法郎﹐找個旅館睡不成問題。走到蒙帕那斯附近﹐我決定要讓自己隨波逐流﹐決不跟命運做任何抵抗﹐不管命運以什麼姿態出現。到目前為止﹐在我身上發生過的事情﹐還沒有任何一件足以摧毀我﹐被摧毀的﹐只是我的妄想。我人還是完好如初﹐世界也一樣完好如初。明天也許會有一場革命﹐一場瘟疫﹐或一場大地震﹔明天也許你就找不到半個人同情你﹐幫助你﹐鼓勵你。對我來說﹐一場巨大的災難似乎已經清清楚楚的擺在眼前﹐我再也不可能像這一刻一樣孤獨。我下定決心﹐絕對不再依附任何東西﹐絕對不再期待任何東西﹐今後我要像動物﹐野獸﹐流浪漢﹐土匪一樣過活。...... 我已經找到了上帝﹐可是他實在不夠看。精神上我是死了﹐肉體上我還活著﹐道德上我無牽無掛。我離開的世界是一個動物園﹐黎明的曙光正照耀著一個新的世界﹐一個叢林世界﹐在這個世界﹐野獸餓了就會伸長利爪﹐仰天長嘯。如果我是土狼﹐那我是一隻瘦又餓的土狼﹕現在我準備上路把自己養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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