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詩人海子鄰居孫文
又有四年多沒見孫文了,他好嗎?電話號碼變沒變?現在我和他的距離相當於和海子的距離。活人不見面,也同死了差不多。
:我評論不了這種事。我同海子是鄰居,天天見面,尚且不知道他要去死,我怎麼可能瞭解顧城呢?他死在外國,風景如畫的紐西蘭,比海子浪漫多了。可他幹的事不太浪漫。他得到女人的愛太多,一旦別人不像過去那樣百依百順,他就受不了。如果把顧城得到的寵愛、得到的機運分丁點給海子,他至今還歡天喜地地活著呢。
就是死,也沒有公平可言。我是俗人,只能說這種俗話。
民刊主編羅吉
:送不送誰是一門學問,這關係到下一步的國際知名度。哎,你我八O年代,一年要寫一百多首詩吧?除了偶爾發表混點稿費之外,還得賠錢辦民刊,我從來沒做過出國夢。而現在,我一年只寫十幾首詩,卻已經跑了十幾個國家,參加了五個詩歌節,得了三次國際獎,當了兩回訪問學者,自己沒掏一分錢腰包,還白賺一個美籍臺灣老婆。不錯吧,老威?現在我是兩岸四地跑,大陸、美國、臺灣、香港。人生就像玩牌,在大陸時,我玩美國牌,玩歐洲牌,訪問學者、什麼雞巴獎的得主,誰誰誰的評價等等,唬得人一愣一愣的。我已經出了幾本詩歌、散文集,還搞過簽名售書,上過中央電視台的讀書節目,此外,我一年之中要做無數次文化晚會的特約嘉賓。而在美國,我玩中國牌,異見詩人,受官方壓制,不能發表作品的詩人,民刊編輯者,地下文化火種的傳遞者,民主自由戰士等等,也唬得人一愣一愣的。國際文化基金會、寫作計劃、文學講壇總拉不下我;可在臺灣和香港,我就大陸牌和美國牌一起打,時而愛國時而反共,時而夾雜兩句“Yes” “No”。他媽的,我終於迎來了騎著民刊作威作福這一天!
流浪漢王響
:走之前和走之後有故事。在路上的故事肯定有,但比走路精彩的不多。我這個人,也許開始流浪的時候,有很明確的功利目的,可當我豪情滿懷地走在正道上,路旁突然竄出一條瘋狗,咬我屁股一口就跑;我的天性受不得氣,就去攆這條狗,欲除掉而後快。然而,過了一會兒,狗不見了,我卻找不到回去的道,只有照一種慣性走下去。不料路旁又竄出一條瘋狗......。如此一而再、再而三地重演狗咬人、人追狗的戲,我離自己最初的正道越來越遠。
這就是你的流浪故事?
:對,那狗就是命運吧。
2015年5月5日 星期二
《文人訪談錄》廖亦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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