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8月19日 星期五

《零年 Year Zero: A History of 1945》Ian Buruma

解放心態:復仇心理、饑餓和歡欣鼓舞 - 讓重獲自由的戰爭流離人員在行為舉止上困難重重,對他們的安頓、食物供給、殺菌消毒和遣返都構成挑戰。


PLEASURE

歐洲

- 5/7 人們在荷蘭王宮前慶祝,被戰敗的德國海軍用機槍掃射
- 反納粹的逃兵被交給德軍,用和加拿大人借來的槍處死
- 比荷蘭、法國、德國這些佔領區的消瘦骯髒男人相比,高大健康的美國和加拿大士兵多麼可口,在戰爭期間“男人化”的女人爭相被“解放”
- Operation Fraternization 親善行動(荷蘭和法國)
- 荷蘭成立娛樂管委會,為十萬加拿大軍人提供會講英文的女伴
- 戰時,minority(身陷不幸婚姻或活在壓抑中的女性、被雇主欺負的女傭人、無人問津的老處女、同性戀)都可以藉由“通敵”作為私人生活的報復
- 性病和私生子都以倍數發展

-Bergen-Belsen 集中營解放時,醫藥食物缺乏的情況下有人送來的一箱口紅,這些瘦骨嶙峋女人們頓時有了生意。
- Refugee Camp 中充滿酒精與性愛

- 6/8 解除對小孩親善的禁令、八月獲准可以和成年人講話和女人牽手,10/1總算取消所有禁令。最後日本與德國比任何國家都美國化。
- 提早達到的俄軍早就四處姦淫

日本、德國

- 戰後美軍至少六十萬,但戰時士兵也可以和女人交往(秋天降到二十萬)
- 個體戶 Panpan Girls 劃分為只服侍白人、黑人、日本人的,也有都不管的。包養叫 Onrii 
- 日比谷公園(MacArthur 辦公室對面)是 hotspot
- 戰後的洋化(女人有更多權力)、性解放同時來到。1946日本電影第一次播出接吻鏡頭
- 德國戰後男女比例 10:16
- 兩國都受不了女性與美軍交往,尤其是黑人
- 的確性病高漲

世界

- 男性尊重在各地都被大肆挑戰,各處都有威脅CCR女性的男人。
- 戰後短暫失序狀態迎來更嚴厲保守的50年代,要到1970才會重新解放
- 女性獲得投票權:法國1944/3、義大利1945、羅馬尼亞/南斯拉夫1946、比利時1948

HUNGER

- 1945/5 Operation Manna 盟軍往荷蘭丟麵包,荷蘭為西歐唯一遭受饑餓的國家,源自1944/9荷蘭鐵路工人罷工,之後被德國人切斷食物供給。1944/45的饑餓冬天有18000四玉傑。
- Bergen-Belsen 集中營也有吃人情節
- 英軍用 1943年三百萬人死亡的“孟加拉大饑荒”下做出的“飢荒大雜燴”(糖、奶粉、麵粉、水)
- 食物缺乏,黑市卻旺盛,許多美軍逃兵做“倒爺”
- 布達佩斯在 1945/2 蘇聯解放前被包圍兩個多月
- 戰敗國首都一片寂靜,之後幾年流行病盛行(斑疹傷寒、傷寒、飛機和、脊椎灰質炎、痢疾)
- 德國還要處置從捷克斯洛伐克、波蘭、羅馬尼亞的一千多萬德國日耳曼難民
- 德國英佔區決定從11月 Operation Barleycorn,讓80萬戰俘在農場幹活
- 英國還保持 ration 配給制,但為了不要讓這些國家因為饑餓變成共產主義,還是勉強救濟
- 東德和滿洲國各種機械物資被俄國人一掃而空,最後連火車和枕木都拆走
- 黑市盛行的地方香菸變成硬貨幣,盜賣軍備永遠是好生意
- 東北剩下的日本居民,連小孩都拿出來賣,鄉下農夫不會餓、貴族拿古董出來換食物,戰後經濟打破階級
- 德國怪難民和猶太人、日本怪朝鮮、中國、台灣人

REVENGE

- 集中營外私刑叢生,一個美國中尉在達豪用機槍處決了三百多名守衛
- 蘇聯士兵被德國百姓的富足所惹火了
- 官員先逃,兩百萬在偽滿州的日本人被蘇聯兵強暴洗劫
- L'epuration Savage:狂野清洗。1944法國有六千個通敵者被暗殺,女人被剝光示眾強暴。最熱衷迫害的往往是二戰時沒什麼作為的人,報復變成了掩飾良心不安的作法。
- 波蘭人繼續迫害猶太人,猶太人在歐洲各地的家都被侵佔
- 1945/8/11 Krakow 傳言猶太人在教堂殺基督教兒童,波蘭各地也有侵佔猶太財產的協力者
- 女的對女的報復最可怕“討厭她自認高雅”
- 大部分集中營出來的猶太人還缺乏反應,報復心最炙的並非他們(猶太裔美國軍官就不同,有的踢壞了一百多個德國軍官的睪丸)

- 基本上在任何佔領區,最大的敵人都是自己人(而不是德軍或日軍)所有人都可能與敵人聯手對付敵人。1943南斯拉夫的 Tito共產黨游擊隊和德國人進行過談判,秋天它們想攻打的 Serbia 保皇黨 Cetniks又和德國人合作打擊 Tito。Vichy 政權認為和德國人聯手可以創造“地道法國 La Frane profonde”, 沒有自由派和猶太人
- 義大利,許多游擊隊都是共產黨員,在不同城市謀殺法西斯。令羅馬想趕快解除游擊隊武裝。
- 希臘二戰期間最努力對抗法西斯的左翼,二戰後卻被英國懼怕(怕變成共產黨),於是英國協助雅典政府與左翼游擊隊作戰,兩萬階級敵人被 ELAS驅逐或趕到深山射殺,英國則把有左派嫌疑的人送到非洲勞改營。短暫平安之後又打了三年的內戰。

- 戰爭初期東南亞人很支持日本人的“亞洲是亞洲人的”,戰後印尼想從荷蘭解放,印度支那從法國,Malay 從英國。報復往往是往享有特權、富裕、與西方結盟的華人。被日本人訓練的幾十萬 Malay和印尼“皇協軍”在西方殖民者前有了自信(有了武器吧),日本人在投降撤退時則宣導印尼“獨立”。受害者是華人、混血兒與荷蘭人合作的少數民族。Pemuda(青年暴力團)裡除了年輕人也有黑幫,會以為自己刀槍不入,還會喝受害者的血。華人屍體塞滿雅加達水源,甚至找不到乾淨的水。
- 荷軍和印尼人陷入互相謀殺的情境中。最嚴重的是泗水 Surabaya。10/25,四千名英軍登陸(多半是印度兵和 Gurkhas)然而遭到胡亂攻擊(說是塗黑臉的荷蘭人),10/31英軍指揮官被印尼人開槍打死,11/10英國開炮攻擊三週。荷蘭在1946排除 Raymond TURK Westerling 到 South Sulawesi報復。1949 印尼才獲得獨立。泗水之戰過去二十年後,印尼軍官用杜絕共產黨為藉口推翻 Sukarno,謀殺了五十萬人,其中大部份是華人。接下來接手並執政32年的是收過日軍訓練的 Suharto 蘇哈托。
- 二戰期間印度支那由 Vicky 政權管理,被日軍當作軍事基地,法國軍隊和官員戰後被丟進西貢和河內的大牢裡。八月日本將權力移交給越南王室政府,共產主義聯盟 Vietminh 則控制了北約,隨後中國軍隊從北方進入越南,南越則迎來英軍。越南皇帝保大 Bao Dai 和胡志明都表示不接受法國殖民。1945大旱,印度支那一百多萬人死於飢餓。在當地的法國女性認為要求獨立的都是一些“腦殘”,法國與越南輪流殺成一團。雙反直到11月才平息。越南也在1949才獨立。
- 1945 的旱災讓 Algeria 也開始反抗,原本和平示威變成亂殺,亂局中大部分受害者是親阿拉伯人士,很快法國人調會對抗德軍的阿爾及利亞兵團,到內陸去追殺同胞。村莊被轟炸砲擊,死者人數還是謎,但大概三萬。

回家 

- 1945八月還有八百萬 war refugee 在德國,其他地區有三百萬。六百五十萬日本人流落亞洲各地。修建泰緬鐵路的十八萬人,只有一半活了下來。
- 沒人想再提戰時的事。集中營倖存者的經驗沒人可以分享(沒人懂),在家鄉的人更可能以“這裡也不好過”怒氣以對
- 各地反猶氣氛仍然濃厚。1940年的15萬猶太人只有1/4倖存。兩百萬法國戰俘。
- 每個國家都想建立自己英勇抗敵的形象,倖存者與戰俘反而被漠視。
- Tokkotai Kuzure 墮落的神風隊員:形容那些曾經滿懷病態理想主義,後來卻墮落到整天嫖妓買醉的年輕男子
- 歸家的戰士還要面對(背叛過)的太太,日本普通士兵要遭受軍官虐待,在東南亞還會被殺了當肉吃掉(新幾內亞、菲律賓),回家老兵都是社會威脅。
- 哥薩克人被英國人出賣(還有與納粹合作逃離史達林的烏克蘭人)都被送回俄國
- 以色列1948年成立,只因歐洲英國美國都不想接受幾百萬以色列人

除魅

- 烏克蘭國父 Stepan Bandera 不但和納粹合作,1944年他手下的民族主義者還謀殺了四萬名波蘭人。(1959在慕尼黑流亡期間被KGB暗殺)
- 德國去納粹化搞的不倫不類,許多有錢軍官和商人可以買到坐牢或被迫害者的人證。大規模的清洗將讓經濟、教育、社會服務崩潰。銀行家短暫坐牢後恢復原來的工作,在獄中也被諮詢。
- 日本與天皇站在一起的是貴族和軍官,真正反對的是激進不關心日本文化的左派。天皇被原諒了,四萬名憲兵隊軍官丟了飯碗。麥克阿瑟軍政府裡的新政派解散財團,土地改革。美國人追究財閥,卻放過官僚體系的作風令人難懂。雖然撤銷了內務省、解散了日本軍隊,但主管經濟的官僚都好好的。被派到滿洲負責勞工項目的軍需大臣岸信介,後來還做了日本首相。
- 1941/12/8珍珠港事件後十小時,日本入侵菲律賓,菲律兵陸軍元帥 MacArthur 表示他會回來。菲律賓政權一直在地主階級(Marcos)和人民力量之間徘徊。
- 法國只有一位法官拒絕在效忠被當元帥的宣誓書上簽名。一百萬公務員中,一萬多人受到制裁,五千人失業,法國工商業菁英沒受到什麼衝擊,納粹同情者像歐萊雅,全都安然無恙。還有很多被清算的法官和公務員馬上復職,畢竟戰時躲在英國的戴高樂需要專業人士。
- 戰後國家得重新壟斷對武力的使用權。

法治

- 1945 年共產黨八路軍接收東北後,舉行粗糙的人民公審確立合法性。
- 同樣的飽受摧殘的布達佩斯也審判了納粹,共黨尚未上台,但最終會“像切香腸一樣”在1949年成立匈牙利人民共和國。
- 比利時五萬七千人通敵遭起訴、荷蘭五萬人被判刑、匈牙利兩萬七、希臘有48956人在監獄,這些人都是左派游擊隊。被未繳械的右派迫害。
- 日本東北731部隊,進行人體實驗的軍醫石井四郎,戰後把研究成果給美國而避開審判
- 1945年二月被美軍圍住的兩萬名日軍在馬尼拉大屠殺,承擔罪行的是最後才到菲律賓的將軍山下奉文(因為個性不討喜而在輸的時候被調去),許多通敵者舉證他,但證據都顯示他要求撤退,海軍中將們抗拒才被困在馬尼拉。
- Pierre拉瓦爾、荷蘭國家社會主義運動的 Anton Mussert 都是與納粹對談的和平主義者,因此背上通敵的身分(兩個人都其貌不揚)但兩人的確都犯下反猶、自立救世主罪行。
- 正義永遠是到不了的烏托邦,然而要世界繼續下去總是不可能復仇個沒完沒了,而且正義往往是灰階

NEVER AGAIN

- 左右派當時都不支持自由經濟學,畢竟在1930年代毀滅了世界。
- 戰後英國馬上選出工黨,階級差距在戰時被挑戰,大量的文化活動讓更多人參與了。各種社會保障出台。
- 法國:progressisme,大量國有化,戴高樂這種保守主義者都得推動計劃經濟(國有化)
- 荷蘭和比利時的社民黨組閣,西西里、羅馬尼亞、捷克斯洛伐克、匈牙利、波蘭進行了土改,數百萬農民獲得了土地
- 歐盟、蘇聯概念出現。在許多工程師和技術官僚眼中,最完美的政府是有良心的極權政府。
- 日本創造“新京”(長春) ,現代化又完美像歐洲城市一樣。泛亞主義理想:在日本帶領下,將會有個擺脫西式資本主義和帝國主義的嶄新亞洲。這些計劃經濟的主要推手(岸信介)在戰後幫助日本重建(軍需省變“商工省”,1949又變通產省,是日本經濟奇蹟背後的政府推手)。
- 韓國:抗日總是與共產黨、左派民族主義、基督徒同理,本國菁英則往往與日本人同謀。反抗的底色來自朝鮮農民反抗地主鄉紳起義。北曹晚植(基督徒,朝鮮的甘地,反對五年託管時被噤聲,韓戰時消失)南呂運亨。
- 公元一到七世紀的韓國三國:新羅、百濟、高句麗。
- 南部:美軍從仁川上岸,隨即宣布日據時代的官員繼續留任(大家很生氣)被蘇聯佔據的北方則面臨一樣日本人被姦,日據時代的工廠被蘇聯拆走。美國帶來了在美國受教育的李承晚,蘇聯則帶來金日成。
- 1961樸正熙奪取政權,他在新京偽滿洲國軍官校畢業,後加入日本關東軍,和岸信介一樣都是偽滿遺老。他運作日本軍政府的計劃經濟模式(財閥+政府)讓經濟突飛猛進
- 全球溫和左派被共產黨吸收,另一頭因為害怕左傾,政權很快又回到保守派手上(邱吉爾又上台)然而戰後建立的社會福利永遠影響了社會。

戰後對德日方針

- Demilitarization、Denazification、Demoratization
- 德國被盟軍分成英法美蘇四塊,分別用自己的方式“教化”當地。輸出不同“文化產物”。戰後各國都在尋找新的文化內容,日本找到法國,法國找到美國,布萊希特在西德上演,無論如何至少弭平了戰爭的仇恨,沒有加深。
- MacArthur的翻譯回憶道“將軍長達五年的主日時間裡,只有十六個日本人跟他說話超過兩次。這些人裡沒有一個人的頭銜是首相、大法官或大學校長。” 
- 日本禁止神道主義、封建主義、軍國主義,要政教分離。日本人被“解放”時已經餓了好幾年,而且有和中國、歐美學習的前例。接受美國“再教育”並不難。
- 日本人對上一代產生懷疑與戒心(上一秒還要我們支持聖戰和天皇,下一秒就要譴責日本封建主義)
- 1946的憲法第九條:追求國際和平,不抱持陸海空軍,不承認國家交戰權(然而美國一開始就反對)

國際主義

- 人類四大自由 Normal Rockwell 言論自由、信仰自由、免於匱乏和免於恐懼的自由
- 然而一開始就錯誤百出。蘇聯從頭到尾都在說謊。外長 Molotov 還在舊金山告訴大家他們把波蘭地下政府抓起來了(十幾人內只有兩人生還)

Vita Sackville-West 的先生形容原子彈讓她嚇壞了,她害怕的是全新的時代。

《戰火中國》寫何應欽和岡村寧次是同學,兩人差14歲,應該只是學長學弟。
第五章提到內戰安東部份的完全不知是不是正確翻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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