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
黑眼珠的日子
我說服自己,工作就是交易,雇主付錢讓我在固定工時內,將肉體化為一具勞動機械,縱然我以為我是在從事腦力生產,老醫生作為我的雇主,他企圖交易的產能並不是我翻譯的內容,而是退休後維持醫師優越感的宰制情境,與年輕女孩調笑的瑣碎樂趣。他會動手動腳,我未來的主管未必不會,我必須抹消身體界線被進犯的嫌惡,更妥善控制情緒,才稱得上是合格的機械。
那樣少的薪資,就足以讓我否定被騷擾的嫌惡感,反過來責備自己不懂得迎合雇主。為了緩和求職的焦躁,我在放著130元的磅秤另一端,押上僅餘的尊嚴,是否太過卑賤?我熄了燈躺下,指甲邊緣翻翹的肉刺隱隱作痛,像漆黑裡一點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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