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夠再忍受的﹐是笑﹐是笑本身﹐臉部肌肉的這一突如其來的猛烈扭曲﹐讓人類的臉徹底變形﹐讓它在一瞬間裡喪失任何尊嚴。如果說人能笑﹐如果說人是動物界中唯一能展示這一可怖得面部變形的種類﹐那是因為﹐如果不考慮其他動物自我中心的本性﹐他也是唯一能達到殘酷最慘無人道得最高階段的物種。
愛情使人軟弱﹐兩人中最軟弱的一個會被另一個壓迫、折磨、甚至殺死﹐另一位則壓迫、折磨、殺死﹐而毫不想到痛苦﹐甚至也不體驗到快感﹐而僅僅帶著一種徹底的無所謂﹔這就是人們通常所說的愛情。
斯湯達爾﹕美貌是對幸福的一種承諾。
也許﹐除了跟一個心愛的女人﹐我跟別的人從來就沒有過真正的交談﹐從心底裡﹐我覺得這一點十分正常﹐跟某個根本不熟悉你肉體的人交流思想﹐跟一個你不能讓他感到痛苦﹐或者相反﹐給他帶來快樂的人交流思想﹐是一種虛假的練習﹐而且最終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因為我們都是肉體﹐我們首先是﹐從根本上是﹐而且幾乎就只是肉體﹐而我們肉體的狀況如何﹐構成了對我們絕大多數和道德觀念的真正解釋。
叔本華寫道﹐當性的本能死亡時﹐生命的真正內核也就耗盡了﹕因此﹐他在一個具有某種可怕暴力的隱喻中寫道﹕人類的存在就像是扮演一齣戲劇﹐一開始是由活生生的演員來表演得﹐到最後﹐則是由一些穿著同樣服裝得機械人來表演。
男人們從誕生之時起就生活在一個艱難的世界中﹐一種充滿了賭徒的簡單而又無情的世界中﹐如果沒有女人的諒解﹐實在沒有多少人能勉強活下去。
來了差不多兩百人﹐我無疑是唯一超過二十五歲的人﹐但是﹐儘管如此﹐我還是沒有失態﹐我在一種奇特的鎮靜狀態中﹔沒錯﹐從某種意義上說﹐災難早已發生﹐有什麼好慌張的。
我心底裡感覺到的這種專一的愛的情感﹐它正在越來越殘酷地折磨我﹐最後甚至可能把我徹底消滅﹐但是﹐它跟她身上的任何東西絕對都沒有牽連﹐它沒有絲毫的確鑿證明﹐絲毫的存在理由﹕我們的肌膚是各不相同的﹐我們不可能感覺同樣的痛苦﹐也不能體驗同樣的快樂﹐我們顯而易見是彼此分離的生命。...... 也許﹐愛情從來就如同在尼采看來的憐憫那樣 - 只是由弱者發明出來的虛幻架構﹐為的是讓強者覺得有罪﹐為的是給他們本質上的自由和他們本質上的殘忍設下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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