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她劃分出去,顧城寫過:準備死的人是飢餓的,他看著那些活著的人都有些奇怪。
在那之後的事情,宛若琴音拉到高處斷了弦,再也無法清楚拼湊,我也不想追究還原。所有災難都是瞬間的,爆炸,強光,在摀住眼的同時喪失了所有記憶,更改了未來。每走到那裡,我就好像獨自站在一個曝光過度,讓人睜不開眼的地方,是陽光燦爛(陽光怎麼會是白色的呢)?還是災後廢墟(廢墟應該是黑色吧)?更多時候,我聯想到醫院死與白的長廊,縱深拉得很遠很遠,往盡頭越收越窄,終至聚成一點;在那裡,什麼都被收攏,吸納,不可見了;五月也許就隱身在翻過去的那一頭,在那裡頭將有更多我至今不能說明的事物與記憶,我走近一步,那個點就退遠一步,除非我奔跑起來,趕在那個洞口關閉起來,將自己投擲進去。
自殺經常由一些拉拉扯扯的情緒構成,不是所有自殺陰影都該浪漫地歸因於藝術,自殺是現實的一種結果,無論其過程滿載多少幻覺,但往往是由於現實的一個閃點,一個該死時機按下的按鈕,成真了自殺那一刻。把所有死歸諸於藝術,有的時候,我感覺那是一個便宜的美化。
台北。東京。高雄。什麼大城市都是一樣的,我只想生活在舉目無親的城市裡,不僅人們不要認識我,就連城市景觀也不要認得我,那些年我想要的就是陌生,一旦打破陌生,我就不知故事從何說起。
我記不清楚除此之外他還說了什麼,只記得要推門出去之前,我在門後擦了擦眼角,有點濕潤,但似乎又不是眼淚。它和之前我和 DC 談到悲傷而忍不住流淚的感覺完全不同,我似乎並不感到悲傷,眼角那抹濕意,像一種“身外之物”,我不知道那是什麼。
此刻我心中關於巴黎,除了一般最隨便的印象以外,再無其他。車子跑得很快,越過了邊境,這些南方車站看起來如此魅力,我是一個斑駁而不誠實的人,誠實不可勝受,作態又沒有辦法,因此沒有感覺,原諒我吧。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