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7月19日 星期五

《一個人大丈夫:微型出版的工作之道》西山雅子

大概因為每個“一人出版社”的決心和獨立性都很強吧,於是讀起來也是津津有味。日本有足夠文化深度和贊助做各種事真好啊。

三島社 三道邦弘

“裁掉書店員,一切都由機器來取代;把讀者視為消費者,依年齡、性別、興趣、年收入來進行行銷活動,這樣的發想造就了現今的出版流通制度,但是當中完全沒有“人”的要素。越是想要追求效率,人就變得越疲乏。無法遏止新來的人不斷地離開業界的現狀,年輕編輯一進公司就被指示“要做會賣的·書”,還沒有充分培養出最重要的感性,就變成奉行“暢銷至上”的機器人。這二十年來不斷上演的這種惡性循環,造就了今天的局面。為了站在以人為本的“真實感受”,思考全新的制度,除非先斬斷這樣的惡性循環,否則無法跨出第一步。現在的我們就像是與支持者一起進行積沙成塔的作業,所以從遠處看過來,彷彿毫無成果,還是得等到累積出塔的高度,別人才會發現。不過只要契而不捨地持續,從某一個瞬間開始,一切都會改觀。當然,連一天都不能夠鬆懈。如果能在出版業界的許多地方感覺到“啊,這裡好像正在累積什麼”,我們也能受到鼓舞。我希望這樣的行動能越來越多。”

Saudade Books 淺野卓夫

不過最有趣的應該是這個人類學生吧,跑到巴西的深雨林裡去尋找僅存的、與世隔絕的日本移民後裔(極限聚落:只剩下老人無法繼續有社會性活動的聚落),遇見一個村裡唯一會說巴西葡萄牙文的老伯伯,對所有事件都有深刻的理解和體會,不願意告訴他名字,但不停和他說他的想法直到死亡。他都差點放棄學位加入他們的老人公社了。於是他從只有書的世界到無書的世界,最後再回到做書的世界,就這樣住在小豆島然後到豐島上班,過著這樣的生活。

“對永遠失去的事物痛惜哀傷,對未知的希望與嚮往 — Saudade — 巴西人在想像過去與未來這兩極之間的無垠時空時,會用這個葡萄牙語詞彙來表達他們獨特的情感。這個詞彙靈光乍現的時候,我立下決心:我已經從‘有書的世界’旅行到‘無書的世界’,所以我要回到‘做書的世界’來。我要打造容齊,和人們分享我遊蕩在‘有書的世界’和‘無書的世界’中,所接收到的無形知識與故事。作為出版社,我的出版主軸是”旅行‘和“記憶”。對於沒有故鄉的人生,我一直感到難以言喻的不安與寂寞。但巴西的旅程,給了我人生無可取代的收穫。旅行也是接觸小幸福及大智慧的機會。包括留存在心中的寂寞在內,我認為旅行的記憶是豐碩的。”

赤赤社 姬野希美

還有專門做攝影書的女子(早年還在上海待過,甚至都要開始開發房地產了,然而最喜歡的還是做攝影書,那些“讓人把平日生活提升”的書吧),做無政府主義作家的獨身主義者。

照片裡呈現的事物,對攝影師來說有多深刻?那些照片能讓讀者去思考人的什麼?這一點七對我來說非常重要。也就是說,人對人很感興趣,但最難以理解的也是人。有可能包括自己在內,都是難解的。即使拍的是風景,有些照片還是能讓人聯想到某些人類的生命活動或存在。攝影能帶人去省思這個世界,即使沒有答案。我們想要的不是知識或資訊,越是渾沌神秘,就越吸引人。同時我相信攝影想要深刻參與社會的力量。我並非感性特別豐富的人,但如果一部作品能強烈地打動我,應該也會有其他的人需要它。有點滿樂觀的對吧?我認為做書過程中,只要是忠於自我而選擇的作品,一定具備直擊人心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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