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9月21日 星期三

可能久久以後我們還會談論到﹐哪個新年夜還是初二晚上﹐姑會在桌上和她兩個兒子一搭一唱拿用手抬高了額頭﹐拿芝麻放在臉上﹐還是細聲膩氣的叫我意卿我是慶 良。阿媽會拿身邊可及之物當皮箱甩頭就走﹐嬸嬸會說誰表錯了情對她大唱情歌或是在我出國時在樓下帶了花要送我的難過樣。我會一邊大聲吆喝我爬上爬下的孩子 一邊好氣又好笑。一群人笑笑鬧鬧吃飯喝茶﹐像群白頭宮女說天寶遺事。

我要解決一些人生的基本問題。我是這麼說的。如果在家裡都坐不安穩﹐就該出門了。都不是理智的人﹐事情崩塌的時候﹐承受的極限很低。我們沒有鋒利 到可以把事情排列整齊﹐就撒手不理﹐或是套上一個名號﹐就此解脫。我們會反覆思索﹐痛苦﹐為這地上別人可以不看的事情。我們…或許只有我。

(我記得﹐我記得你說過的“你們” ﹐那麼後面的“你” 應該是我了﹐雖然我怔在原地﹐詫詫的遲疑我是否一定得去認領。)

如果家裡坐不安穩﹐就走到路上去吧。那些我們並肩坐在一起的時候﹐我微笑看著你﹐持著我的心在你掌中﹐削一個梨﹐削一個蘋果﹐一刀一刀接連著﹐你 手藝那樣好﹐都沒失手斷過﹐這樣越來越小﹐越來越小…剩下的落到了垃圾筒。你專心著﹐我望著低著低著還一直在落下的天花板﹐像望一片無垠的天空﹐擺著雙腳 敲著床沿像像敲著河堤一樣。靠在你肩膀﹐我輕輕哼一首曲子﹕世 界 末 日 前 一 定 會 離 開……

是的﹐我沒有的資格很多。那些權限我也都沒有。包括要回一個蘋果核。這顆心是你的了。我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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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回台灣正好整整半年﹐總算要出走到另一個地方﹐半島﹐彌敦道﹐陌生的城市﹐熟悉的地名﹐我好奇﹐要睜大眼睛﹐要講一口廣東話大太陽下笑開心。背上行囊在路上忘其所以﹐回來就大吸一口氣﹐說﹕“我既自信返曬黎lu﹐咁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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