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11月5日 星期四

L'Art du Roman - Milan Kundera

Hermann Broch 發現那些唯有小說才能發現的事情,這是小說唯一的存在理由。一部小說如果沒有發現一件至今不為人知的事物,是不道德的。認識,是小說唯一的道德。

我無意預言小說未來的道路,我對此一無所知;我只想說:如果小說真的得消失,那不是因為它的氣力耗盡了,而是因為它置身於一個不再屬於它的世界。

“溫柔誕生於這樣的時刻:那一刻,我們被拋擲在進入成年的門檻上;那一刻,我們焦慮不安地領悟到童年的好處,而這些好處,我們做孩子的時候並不知道。”

Kafka to Milena:辦公室不是一個愚蠢的機構;它毋寧屬於幻想的範疇,而不是屬於愚蠢。
這個句子隱含著卡夫卡一個最大的秘密。卡夫卡懂得觀看那些無人得見的東西;他不只看到官僚現象對於人、對於人的境況及未來的重大影響,同時(更令人驚訝的是)他也看到如詩的虛擬,蘊含在辦公室的鬼魅特性之中。

COMIQUE 悲劇性把人性偉大的美麗幻象提供給我們﹐帶給我們某種慰藉。喜劇性則比較殘酷﹔它粗暴地為我們揭示一切事物的無意義。我認為所有的人文事物都包含著它們的喜劇面向﹐有些是眾所周知、被承認、被開發過的﹐有些則是遮蔽隱晦的。真正的戲劇性的天才不是讓我們笑得最多的那些人﹐而是揭露了某個喜劇性的未知領域的那些人。歷史總是被視做一塊非嚴肅不可的領土。但是﹐歷史所未知的喜劇性還是在那裡。就像性慾也有喜劇性(雖然難以讓人接受)。

一部小說經常就是一趟長途的追逐﹐追捕若干逃逸的定義。

偉大的小說總是比它們的作者稍微聰明一點。比自己作品聰明的小說家都應該改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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