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2月3日 星期三

What did you do when you do?

他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同時在做什麼﹖他走下樓﹐聽另一個女子說話。他看著眼前稱讚咖啡杯的她﹐紅色骨瓷雕金花 - 他腦裡根本沒這些辭彙﹐她也沒有 - 這真好看﹐我也想要有一套。應是這樣講的。他看著她﹐想到別人。“別人”的眼神像一口井﹐心也是﹐費力也看不出深淺﹐只有石油一樣泛光的表面。

和那口井一對照﹐只有他和井的那個世界﹐身邊一切驟然落色﹐無味。咖啡喝上去像液體的紙﹐一切沒有色彩﹐層層灰的景色往外淡出。

「你的世界有光﹐有星辰﹐」井說。「但誰也贏不了黑洞。」

他心一緊。恨不得拿出全副精力往井裡探﹐滅頂就滅頂﹐恨不得還能毀壞什麼。面前她神色生動﹐像一生都在同一棵樹上的小動物﹐她說著很多很多﹐他想﹐我都知道。這裡有什麼他不知道的﹖她身邊的一切全不費功夫﹐像他身邊一切一樣。吃吧﹐喝吧﹐笑吧﹐說話﹔他告訴井這就是一切﹐井不說話﹐但他清楚聽見了﹕這一切都是假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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