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10月29日 星期一

小信

孩子記得。不要從書本去學會這個世界。
從人﹐和這個世界去學會這個世界。
好好的愛人和被愛。像一個一無所有的人一樣去愛別人
像一個一無所需的人去接受愛。
誠實面對自己。永遠說出你心裡所想的
若它傷害別人﹐有時候只是不可避免的。
儘量不存惡意﹐也隨時理清自己的惡意
融會貫通﹐理解他人和自己。


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對他一無所知。只知道他剛從法國回來
讀的是政治社會學。怎麼沒讀完呢﹖我說
“把錢唸完了。”他說。我笑“很好的理由。’
“是一個字也不會就去的麼﹖”他說是
我說很好。我本來也打算去。

我是本來打算去的。但不一定要是法國。
我想到一個一句話也不會講的地方﹐一個人也不認識的地方
徹底的面對自己和孤獨。我想到牠居住的地方﹐看牠完整的長相
一寸寸地去理解它。我認為﹐如果我和牠面對面
這一生﹐就不會再被牠影響﹐或打敗
像我那幾年反覆在做的一樣。

我對人有很大的期望
對那些伴侶﹐我因著孤獨靠到他們身上
讓他們靠近我﹐理解我﹐能給的都拿出來了。
但最終﹐不過是孤獨戴了偽裝 來我身邊徹底的侵犯我
然後我痛哭。然後我在冷天裡 穿一件黑色的毛外套
木著一張臉走在街上。不相識的人都會過來說
你怎麼了。不要傷心。一切都會好好的。

you look so sad. 我怎麼也聽不懂。
他們湊近﹐靠過來說﹕you look so sad.


那些年我真是活的瘋瘋顛顛。

我當時對他的投射是﹐
他應該是一個人﹐背一個行囊﹐走到路上那種少年。
他牙齒中間有一個縫﹐頭髮短的很少
很奇異的學生模樣。比較像德國火車上那些和我擦肩而過的學生。
我們去公司後巷的麵店。我記得
他點一盤咖哩飯。

我用五秒鐘看了他的稿子﹐發覺一切通順﹐並且﹐這個人是會寫字的
於是愉快起來。我記不起他的名字。對著同事大聲叫他﹕那個小法。

情況不同。原因消失。
那麼我還堅持著去完成就是本末倒置。
自然。如果哪天你早我去了
哪天我早你去了... 我就去追你的足跡。但也不同
你還是在那裡。認同你的存在 就是換出我的心魔
所以你是存在的啊﹕只是我的小信。

沒有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