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念母親的兩年24篇專欄,讀完了竟然眼濕濕。畢竟是真的。而那最終以信件出現的老父親簡直無敵。不禁讓你懷疑或許一路錯的是母親?然而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活下來了 - 感慨萬千都成一句活著就好。
我現在住的家附近有個小公園,每逢星期天,跟香港很多公共地方一樣,坐滿了菲律賓女傭,她們休假一天,都與同鄉聚聚。她們當時的歸屬,大抵就是那個小公園,但我看到她們,聽到她們,卻總會想起水房,想起許許多多至少聚在一起沒有那麼辛苦那麼寂寞的女人。我想起一種屬於女人的活潑,和喜慶。我也好奇,那麼多女人離開了自己的國家,留下來的街區多是男人吧,而在一個多是男人的街區成長,將會成就怎樣的一段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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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歡碌柚葉的氣味。我媽去世不過幾天後的除夕,我姐繼續了這個習俗。我拿起還站著泥土的葉,聞著它的氣味,小小的浴室很快都是蒸汽,升著升著長著長著,浴室長滿幾十年來的碌柚葉。從此,我用碌柚葉洗澡,一半為了迎接新一年,一半為了喚回舊世界。
在新舊之間,我感覺存在。
感覺存在,不容易啊。在我的經驗裡,很多人千方百計或者只用一個輕蔑的眼神或者毫不自覺地叫我們覺得自己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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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買字花六合彩,也打麻將。她說,做人求生,必須懂游兩種水,濕水和乾水。所以,在我還唸小學的時候,她送我去參加游泳班,也教我打麻將。
2018年12月25日 星期二
《紙上染了 藍》周耀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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