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堡的輪廓已經漸漸模糊,如常地靜靜座落著,K始終不曾見到那裡有絲毫生命跡象,也許從這麼遠的地方根本無法辨識出來,然而眼睛仍舊渴望看見,不願意忍受那片寂靜。當K注視著那座城堡,有時候他會自覺像在觀察某個人,那人平靜地坐在那裡,望向前方,並非陷入沈思而與一切隔絕,而是自由自在,無憂無慮;彷彿他是獨自一人,沒有人在觀察他:然而他必會察覺自己受到觀察,但那卻絲毫不曾撼動他的平靜,而且的確 - 不知道這是原因還是結果 - 觀察者的目光因無法抓牢而滑落。這個印象由於提早降臨的暮色而更未強烈,他看得越久,辨識出的就越少,一切就更深地陷入朦朧之中。
K覺得彷彿別人斷絕了和他的所有關係,彷彿他現在自然耶比任何時候更為自由,可以在這個原本禁止他來的地方等待,要等多久都可以,彷彿他替自己爭取到這份自由,幾乎沒有別人做得到,也沒有人可以移動他或趕走他,就連跟他說話都不行,然而 - 這份確信至少同樣強烈 - 彷彿也沒有什麼比這份自由、這份等待、這種不可侵犯,更沒有意義,更令人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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