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不信﹐這些都是白忙一場。」
... 他們在一條街上橫過來橫過去。在台北﹐除了這件事﹐他們無事可做。至於把一件事拖垮﹐心裡倒經常存著隱隱的興奮。關於溫柔﹐他們做得總不出色。他們從來不會好好兜一次風。他們怕星期天﹐他們拿這一天沒辦法。他們怕連續幾天的假期﹐更不用說長長的暑假了。
... 他們已經到了拿自己沒辦法的地步。他們以為生來就應該過著毫無過失的生活﹐而現在到處都是過失﹐無法挽回﹐於是他們全身洋溢著毀滅的熱望。
她就坐在那裡﹐不動。他想﹐很好﹐不動﹐就永遠不要動。他站起來﹐極其大聲的在背後拍上門。
很多年後﹐過一個路燈﹐他發現她竟然在同一個城市﹐一步步從對面走過來。他眼睜睜看著她﹐心裡想﹐怎麼能﹐不可能﹐我還沒有絲毫準備﹐我...... 他抓住她擦身而過的手臂﹐她訝異地張著兩個眼睛﹐驚惶大概是為了懷裡的嬰兒。
她竟然連坐下來喝被咖啡也不肯﹐她只是搖頭。她只是不想和他在路上拉扯﹐於是和他坐在這裡﹐靜著臉什麼也不說。是這樣的﹐他知道﹐她只是看他是一個孩子﹐她受夠了...... 他捧起臉不讓人看見他哭起來。
2007年11月21日 星期三
向陽 - 郭松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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