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者,既然死亡是每個人正常而合理的結局,那又何必阻止他們死亡呢?如果一個小商人或文官多活五年或十年,這又有什麼益處呢?如果認為醫學的目標在於用藥品減輕痛苦,那就會引發一個問題:為什麼要減輕痛苦呢?受限,據說痛苦足以使人達到精神完美的境界;第二,人類要是真的學會用藥丸和藥水來減輕痛苦,那就會完全拋棄宗教和哲學,可是到現在為止,人類在宗教和哲學力不但找到了避免一切煩惱的報賬,甚至找到了幸福。普希金臨死以前受到極大的痛苦,可憐的海涅因為癱瘓而臥床好幾年;那麼安德烈或者馬特遼娜之流為什麼就不該生病呢?他們的生活本來就空虛,要是再沒有痛苦,那就會全然空虛,像變形蟲的生活一樣了。
安德烈被這些想法壓倒,心灰意懶,從此不再每天到醫院去了。
2011年10月29日 星期六
《第六病房》Chekhov
2011年10月27日 星期四
《1973年的彈珠玩具》村上春樹
「不寂寞嗎?」
「習慣了啊,訓練出來的。」
「什麼樣的訓練?」
我點上煙,把煙霧向她頭上五十公分的地方吹去。「我是生在一個奇怪的星星下的,也就是說啊,想要的東西不管是什麼都會到手,可是每次得到一樣東西的時候,卻踩到另一樣東西。你懂嗎?」
「有一點。」
「誰都不相信,不過這是真的。三年前我才注意到,而且心裡想再也不要去想得到什麼了。」
她搖搖頭。「因此,你就打算這樣過一輩子嘍?」
「大概吧。這樣就不會給任何人帶來麻煩。」
「如果你真的這樣想,」她說:「那只要活在鞋櫃裡就行了。」
真是高桿的意見。
《聆聽的國王》Italo Calvino
權杖要用右手拿,而且要筆直,如果讓權杖歪了就不好了,而且你也找不到地方放它,在御座旁就連放杯子、煙灰缸、電話的小桌子或層板或小板凳都沒有。御座孤零零地,矗立在高聳的階梯上方,如果有東西掉下去的話就會滾啊滾地再也找不到。要是不小心鬆手就更麻煩了,你得站起來,離開御座去把權杖撿回來,因為除了國王之外沒有人可以碰它,可是國王趴在地上去撿滾到某個傢具下的權杖實在很不好看,還有皇冠也要小心,只要你略一低頭,皇冠就很容易從頭頂掉落滾走。
2011年10月24日 星期一
《我們最幸福:北韓人民的真實生活》Barbara Demick
車站,當人們一文不名無家可歸時就會來此。人們並非完全放棄希望或只是倒在路邊。火車的來去製造了一種目的地的假象,讓人產生能夠對抗命運的希望。人們幻想火車進站帶來吃的東西,或火車出站前往更好的地方,而你可以跳上車一同前往。
2011年10月22日 星期六
Portrait of an Addict as a Young Man - Bill Clegg
All evening I pretend to be tired - yawning and stretching, rubbing my eyes - hoping to encourage people to leave early. I imagine the first hit and the bloom of exquisite calm it will bring and I quietly, invisibly, detest everyone in the apartment for being there.
2011年10月17日 星期一
《伊斯坦堡:一座城市的記憶》Orhan Pamuk
四十五歲之前,每當我飄浮在美好的半夢半醒狀態中,我便想像自己殺人, 來使自己快樂。我要向我的親人 - 有些人確實很親,比如我哥哥 - 還有許多政治人物、文藝界名人、商人以及多半虛構的人物表示歉意,他們都在我的受害者名單中。我常犯的罪還有一個:我會對一隻貓極其寵愛,卻又在絕望之時狠狠揍牠,大笑一陣擺脫絕望後,我又為此羞愧不已,便賜予這隻可憐的貓更多愛。二十五年後的某天下午,當時正在服兵役的我看著一整連的人吃過午飯後待在福利社裡閒聊或抽煙,審視這七百五十位幾乎一模一樣的軍人,然後想像他們身首分離;就在我隔著福利社充滿藍色薄霧的菸氣,凝視他們血淋淋的食道時,一位軍中同袍開口說:別再晃你的腿了,小子,我累得很,受夠了。
2011年10月6日 星期四
《日安 午夜》Jean Rhys
“你不懂得怎麼做愛,”他說。那是我們到巴黎的一個月後。“你太被動,太懶惰,你讓我無聊。我受夠了。再見。”
2011年10月2日 星期日
世界末日與冷酷異境
“對。你可以和她睡覺,也可以跟她一起生活。在這個街裡,你可以得到你想要的東西。”
“但那裡沒有所謂的心存在是嗎?”
“沒有心。”老人說。“不過你的心終究也會消失。心消失之後既沒有喪失感,也沒有失望。無處可去的愛也會消失。只留下生活。只留下平靜而悄然的生活。你可能喜歡她,她也可能喜歡你。如果你希望的話,那就是你的。誰都沒辦法奪走這個。”
*
也許是吧。我想。誰也沒有認真擁抱我的身體。我也沒有認真擁抱什麼人的身體。我就這樣逐漸老去。像貼在海底礁岩上的海參一樣,我孤伶伶地繼續老下去。
*
我沒辦法捨棄心,我想。不管那是多麼沈重,有時又是多麼黑暗, 但有時它會像鳥一樣在空中飛舞,也可以看得見永遠。連這小小的手風琴的聲音裡,我都可以讓我的心鑽進裡面去。
*
我想放聲大哭,但不能哭。流淚對我來說年紀已經太大,而且也經驗過太多事情。世界上有不能流淚的哀傷存在。那是對誰也無法說明的,就算能夠說明,誰也不會理解的那種東西。那哀傷既不能改變成任何形式,只能像無風之夜的雪那樣靜靜地逐漸積在心裡而已。
更年輕的時候,我曾經嘗試把那哀傷想辦法改變成語言。但不管怎麼用盡語言,都無法把它傳達給誰,我想甚至無法傳達給自己本身,我終於放棄這樣做。於是我關閉我的語言,關閉我的心,深沈的悲哀是連眼淚這形式都無法採取的東西。
2011年10月1日 星期六
August Strindberg
The Dance of Death
Law, which serves everyone, except the servants, justice that destroys itself in seeking to be jus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