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8月29日 星期二
《猜謎秀》金英夏
從軍隊退伍,再次回到設蝴蝶時候,覺得最累人的就是需要選擇的事情太多。部隊的菜單只有一種,只要拿著餐盤排隊,就有人會幫你打好飯菜。一天的作息不是我能決定的,而是由陸軍總部和師團級這種超乎我想像以外的高司單位所決定。我沒有任何選擇的必要,軍隊裡沒有人會說“李一兵,這兩件事情中,你會選擇哪一件?”之類的話,只要做決定好了的事情就可以。但是回到社會以後,這個世界充滿必須選擇的事情。想要去什麼地方的話,首先必須決定要坐巴士還是地鐵;無論是三一冰淇淋還是星巴克,只要站在櫃檯前面,就必須做出選擇。光從 Bravo 甜筒和 World 甜筒二選一就好的時節,早已不復存在。魔術師讓站在面前的觀眾挑選卡片,藉以掩飾自己的騙術。人們對於自己選擇的結果總是輕易相信,但不想承擔責任。如此看來,人類經常被自己欺騙,而不是他人。
2023年8月26日 星期六
《掙扎的帝國 The Troubled Empire》Timothy Brook
元明時期和氣候史學者在世界其他地區所做的研究有符合之處,它的名稱是小冰河時代(Little Ice Age),原來溫暖潮濕的世界變得寒冷而乾燥。國家和社會增強力量兩極化,經濟體之間開始更朝商業化發展。人們被迫想出新的方式解釋發生在他們周圍的改變,合理化他們為生活所採取的行為模式。
2023年8月24日 星期四
《殺人者的記憶法》金英夏
我聽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新詩課程,原本想如果課程讓我失望的話,我就把老師殺了。幸好課程還蠻有趣的,老師讓我笑了幾次,也稱讚了兩次我寫的詩,所以我讓他活了下來。他大概到現在還不知道,從那時候開始的人生是賺到的吧?我對他不久前寫的詩作相當失望,真後悔沒有在那時就把他給埋了。
像我這樣天賦異稟的殺人者都已經金盆洗手了,他那種程度的人竟然還在寫詩?真是厚顏無恥啊!
*
恩熙還是中學生的時候,有幾個男孩子在家附近磨蹭。他們很年輕,而當時的我年紀已經很大了,但沒有一個傢伙在看到我之後不逃走的。我也沒有罵他們或嚇他們。我只是安靜地說了幾句話,不知怎麼回事,所有人都好像被嚇破膽似的逃之夭夭。而無論是多凶惡的狗,只要一來到動物醫院,就立刻夾著尾巴、哼哼唧唧地叫著,讓主人大為吃驚。十多歲的男孩子跟狗沒有不同,第一次見面的眼神,就決定了彼此的關係。
2023年8月23日 星期三
《愛你的敵人 Love Your Enemies》Arthur C. Brooks
1, 關注他人的痛苦,不要用只是想反駁的方法傾聽。
2023年8月21日 星期一
《光之帝國》金英夏
他的心情很微妙,和從海州坐潛艇下來南韓時的心情類似。潛艇灌滿空氣,緩緩下沉。艦員同時感受到前往巨大海底旅行的激動,以及關在狹窄潛艇裡的幽閉恐懼。他暫時將自己交付給強烈的絕望,至少在海底的期間,他們無法做任何事情。作為不能依賴神明,甚至連祈禱也不允許的共產主義者,他們只能積極斬斷所有意念而已。但是,此刻基榮又重新感受那時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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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合了女人所有缺點的,就是年輕女人。”
“是嗎?”
“尖銳、挑剔、不穩定,像孩子一樣什麼都想要,卻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但是瑪麗不同,只具備了女人的優點。你會給人溫暖擁抱、會仔細聆聽別人的話語,非常穩定,而且已經準備好接受一切事情。”
你根本不了解我,以後也不會了解,而且也不應該了解。很抱歉,我不是那樣的女人,我只是陷入愛情而已。
瑪麗雖想如同拉斐爾畫的聖母一樣面露微笑,卻仍無法壓抑嘴角浮現的一絲冷笑。年輕的愛人未能察覺她的心思,兩人只是用親吻代替要說的話。他的舌頭攻擊似地深入瑪麗的舌根。你真的對人生太自信滿滿了,所以你覺得可以對眼前這個上了年紀的女人為所欲為。我也曾經有一段時間認為我可以改變世界,可是現在才知道,我連想吃甜食的衝動都無法控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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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美正在猶豫的時候,振國的新簡訊來了,訊息裡寫著他家的地址。她沒回覆,但是卻已從長椅上起身,走向真國家的公寓社區。她生平第一次想到的,在精神和肉體之間,也有可能存在非常難以理解、另一層意義的自律神經,與生物課時學到的自律神經不同。那條神經既不接受理性的控制,與肉體的慾望也沒有關係,但她的身體和心靈卻受那條來歷不明的自律神經控制,彷彿外星人入侵,掌握了她的精神,讓她去做邪惡的事情一樣。既不是產生幻覺,也不是在催眠狀態,她好像抽離了自身,從旁冷靜地俯視自己的所有行動,卻無力阻止。
2023年8月16日 星期三
《見》金英夏
(認同多數的傾向,恢復正常的傾向 - 平日幫助我們可以順利生活的大腦機制到了危險的時候卻會害了我們。)
#及時行樂與勿忘終有一死
2013年四月,在北韓不斷的連續威脅之下,我們還是能若無其事的生活,這令世界為之震驚。聽說有韓國的大學生因擔心福島的核輻射,所以不敢去日本旅行。對此日本人感到很驚訝,那他為什麼不害怕金正恩的核彈?我認識的一個居住在紐約哈林區的黑人老婆婆,她堅持不敢去墨西哥旅行,因為那裡犯罪太多,太危險。相反的,墨西哥的有錢人來紐約旅行時也不會倒哈林區來,他們覺得哈林區在白天也會發生槍戰,認為那裡時販毒集團的天堂。我去過很多次哈林區和墨西哥,但沒有發生任何事。我們因為認同多數和恢復正常的傾向,所以不管是在韓國或哈林區、日本或墨西哥都能泰然地生活,然後覺得其他的地方很危險。
我們會放大他人的危險,反之無視自己的危險,這就是人類。
#最難扮演的角色
“對人類而言,不存在另一個演戲的自己,演戲就是人類的本性。小時候玩辦家家酒,根本沒有人教,但大家都扮演起媽媽、爸爸、醫生和護士。人類原本就具備傑出的表演本性,是我們在長大的過程中刻意去壓抑它的。我們壓抑著想成為別人的慾望,想扮演別人角色的慾望,進而變得社會化。表演喚醒了人們內心隱藏已久的慾望,和刻意壓抑的演戲本性,所以大家表演起來才會這麼興奮。”
......囚犯可以恬然詮釋《凱撒大帝》的角色,扮演著電影中的自己卻極為不自然......我們最難扮演的角色,正是我們自己。為什麼呢?因為我們的各種樣子在不斷的變化,因此我們永遠找不到答案。再有,我們最難去詮釋的場面,正是我們的日常生活。
#二次元和三次元
“做夢的時候,我覺得那個夢是真的。因為那就是夢。我們讀小說的時候也覺得那是真的,但腦子的一個角落也很清楚那並不是真的。這種矛盾正是出自小說的本質。小說藝術是矛盾的,但我們有能力同時接受和相信它”《小說和小說家》Oren Pamuk
2023年8月15日 星期二
《我有破壞自己的權利》金英夏
2023年8月6日 星期日
《懂也沒用的神秘旅行》金英夏
2023年8月4日 星期五
《香料漂流記 A Spice Odyssey》Gary Paul Nabhan
2023年8月2日 星期三
《深河》遠藤周作
遠藤周作最後一本作品。深河是印度的恆河,什麼人都接受的深河。剛開始是大學女生勾引書呆子,而後大學女生嫁給無聊富有的丈夫後離婚,發覺自己誰也不愛,就算去醫院做義工,仍然是假裝做出愛的姿態罷了。書呆子則到法國 Lyon 的修道院,最後又到印度,只因為他不能接受罪惡分明的西方宗教思想,而認為罪之中也有祝福和善的可能,也接受不了一神教認為信其它宗教也能導往上帝,為神學院所不容。
一群人到印度旅遊,除了離婚的女學生,還有最後害書呆子修士被圍毆的攝影發燒友、發現當年在緬甸叢林靠吃死去隊友的肉才救了自己的士兵(救他的則是另一個因為墜機而吃過同機人士的外國人)。討論的還是條條大路通上帝的思想。並對印度教的寬容和恆河髒亂乃大有所嚮往。
《我拋棄了的女人》遠藤周作
貧窮大學生勾引其貌不揚的工廠女工,始亂終棄,而後大學生畢業到小公司上班,與老闆的親戚結婚,當年的女工被誤診而去了富士山腳下的痲瘋病院,後雖然發現是誤診仍然決定和病友們生活在一起,畢竟外面的世界也對她不友善。“我拋棄的女人”是個聖女,後來大學生發現自己心裡永遠無法放下這一點點的罪惡感/歉意,然而聖女死於車禍。
《集合體 Assembly》Natalie Brown
我有感受。我當然有。
我有各種情緒
但我嘗試把那些事想成是發生在別人身上。某個另外的實體身上。此時存在的是正在思考的、將一切理性化的主詞的我(也就是受詞的我)。而在行動的、在體驗的,則是她。我和善地望著她,隔著一段距離。為了保護自己,我疏離開來。
2023年8月1日 星期二
《莫斯科紳士 A Gentlemen in Moscow》Amor Towles
對國家來說,藝術卻是最不可靠的奴僕。不只是因為創造藝術的是充滿奇思異想的一群人,也不只是因為他們討厭重複別人的言行,更痛恨遵照別人的指示行事,更嚴重的是,藝術本身就曖昧不明。一段驚心推敲的對話原本是要精準傳達某些意旨清晰的信息,但只要加上稍微嘲諷的語氣,或挑起一邊眉毛,就有了完全不同的效果。事實上,還可能傳達出完全相反的意旨。或許就是因為如此,統治當局必須不時重新檢討一下他們的藝術喜好,不為別的,就算只是為了讓自己可以明哲保身,也不得不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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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在1930年代,他們宣布要施行農業集體化政策的時候,有一半的農人寧可宰殺自己的牲口,也不願把牠們送進集體農場嗎?一千四百萬頭牛,就這樣任由禿鷹和蒼蠅享用。”
“我們怎麼可能理解,阿亞?驅策自己的人民去摧毀自己民族的藝術作品,毀滅自己的城市,殺害自己的子嗣,卻毫不愧疚,這是什麼樣的一個國家啊?外國人想必會驚駭之極吧。他們一定認為我們俄羅斯人對一切都殘忍冷漠,沒有任何東西是神聖不可侵犯的,包括我們胯下所生的親生骨肉。這個想法讓我非常痛苦,非常不安。儘管已經累得精疲力盡,但這些念頭卻還是讓我徹夜難眠,直到天亮。”
“然後有天晚上,他來到我夢裡,阿亞。馬亞柯夫斯基來到我的夢裡。他唸了幾句詩,好迷人好美的詩句,我從沒聽過那麼美的詩,描述白樺樹的枝幹在冬日陽光裡搖曳閃爍的情景。接著,他卻長嘆一聲,給左輪槍上膛,抵在自己胸口上。醒來之後,我頓時領悟,這種自我毀滅的傾向並不可惡,也並不是令人羞愧或憎惡的事。這反而是我們最強大的力量。我們把槍口對準自己,並不是我們比英國人、法國人或義大利人更加冷漠,或更加不文明。恰恰相反。我們準備好要摧毀自己所創造的一切,是因為我們比他們更相信畫作、詩文、祈禱和人的力量。”
“請記住我的話,朋友,這絕不是莫斯科最後一次被燒成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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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房間應該是在這個空間裡發生的所有事情的總和。
400
眾所周知,地球的所有物種之中,適應能力最強的就是人類。把一群人放到沙漠,他們會給自己穿上棉衣,睡在帳篷裡,其在駱駝上遠行;吧一群人放到北極,他們會給自己穿上海豹皮,睡在冰屋裡,用狗拉雪橇代步。要是你把他們放到蘇聯的環境裡呢?他們便學會在排隊時和陌生人客氣交談,學會把自己的衣服整整齊齊收進分配給他們的半個抽屜櫃裡,學會在素描簿上畫想像的建築。也就是說,他們在什麼環境裡都能適應。但對那些革命之前就去過巴黎的人來說,必須適應的一個大問題,就是接受自己永遠再也不能去巴黎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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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莫斯科的前一天晚上,蘇菲亞隊父親的安排表示痛苦沮喪時,父親想辦法安慰她。他說,我們的人生受不確定的因素所宰制,這些因素很多都有破壞性,甚至非常可怕。但是只要我們敞開心胸,堅持不懈,我們便有可能在某個時刻頓然領會,發生在我們身上的這一切,都是人生道路必經的過程,也唯有如此,我們才能跨進我們注定要有的嶄新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