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軍隊退伍，再次回到設蝴蝶時候，覺得最累人的就是需要選擇的事情太多。部隊的菜單只有一種，只要拿著餐盤排隊，就有人會幫你打好飯菜。一天的作息不是我能決定的，而是由陸軍總部和師團級這種超乎我想像以外的高司單位所決定。我沒有任何選擇的必要，軍隊裡沒有人會說“李一兵，這兩件事情中，你會選擇哪一件？”之類的話，只要做決定好了的事情就可以。但是回到社會以後，這個世界充滿必須選擇的事情。想要去什麼地方的話，首先必須決定要坐巴士還是地鐵；無論是三一冰淇淋還是星巴克，只要站在櫃檯前面，就必須做出選擇。光從 Bravo 甜筒和 World 甜筒二選一就好的時節，早已不復存在。魔術師讓站在面前的觀眾挑選卡片，藉以掩飾自己的騙術。人們對於自己選擇的結果總是輕易相信，但不想承擔責任。如此看來，人類經常被自己欺騙，而不是他人。
窮人因為如此而變得更窮。他們因為覺得貧窮是羞恥，結果變得更窮。他們為了掩蓋貧窮，做著“別人都做的事”，而因為做“別人都做的事”，他們為之負債，最後為了還債，淪落為社會的奴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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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說謊。我每次在被問到這種問題的時候，總是會羅列出一些永遠無法實現的荒謬願望。企圖蒙混過那一瞬間，其他人也總是轉移到別的話題。是啊，人們都對其他人毫無關心，只是因為無話可說，才拋出這種顯而易見的問題。遇到久違謀面的人時，問他找到工作了嗎、不結婚嗎這些問題時，事實上正是因為對他漠不關心才這樣。
小時候，如果有人問起關於我的問題，我總以為他們是真想知道，因此竭盡全力回答他們。可是現在想來，大家只是想到什麼就胡謅罷了，隨便敷衍他們幾句，他們就立刻轉移到其他問題。這就好像是在跟只輸入例行問題的機器人對話。那種機器人在遇到天真的年輕人時，只需問他們幾個問題：你不工作嗎？什麼時候結婚啊？等等。這個時候，其實我只要顧左右而言他就可以了，可是我總會長篇大論，說一堆諸如此類的廢話：“我不認為一定要工作，我想再多了解自己一些，那似乎是更優先的課題。這樣一來，就業不也就水到渠成了嗎？”我為什麼會這樣？那些機器人想要的並不是對話，只是要消磨時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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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人有兩種，擁有只屬於自己衣櫥的人，以及不是這樣的人。不是這樣的人所有的一切都很淺薄，他們只相信眼睛看得到的東西，絕對不相信遠處還存在其他的世界。只有現實才是他們的信仰和宗教。他們一做出判斷，就變得毫不留情，而且很冷酷。當然對付這種人也很簡單，因為他們在比自己強或富有的人面前，永遠都是弱者。和這些人對話或累積交情是一件非常無聊、令人疲倦的事，因為他們思考的只有那和我有什麼關係？或者我到底能得到什麼好處等問題而已。我喜歡的是像你一樣的人。你不是喜歡無用的東西嗎？就像知識、猜謎、小說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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