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情很微妙,和從海州坐潛艇下來南韓時的心情類似。潛艇灌滿空氣,緩緩下沉。艦員同時感受到前往巨大海底旅行的激動,以及關在狹窄潛艇裡的幽閉恐懼。他暫時將自己交付給強烈的絕望,至少在海底的期間,他們無法做任何事情。作為不能依賴神明,甚至連祈禱也不允許的共產主義者,他們只能積極斬斷所有意念而已。但是,此刻基榮又重新感受那時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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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合了女人所有缺點的,就是年輕女人。”
“是嗎?”
“尖銳、挑剔、不穩定,像孩子一樣什麼都想要,卻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但是瑪麗不同,只具備了女人的優點。你會給人溫暖擁抱、會仔細聆聽別人的話語,非常穩定,而且已經準備好接受一切事情。”
你根本不了解我,以後也不會了解,而且也不應該了解。很抱歉,我不是那樣的女人,我只是陷入愛情而已。
瑪麗雖想如同拉斐爾畫的聖母一樣面露微笑,卻仍無法壓抑嘴角浮現的一絲冷笑。年輕的愛人未能察覺她的心思,兩人只是用親吻代替要說的話。他的舌頭攻擊似地深入瑪麗的舌根。你真的對人生太自信滿滿了,所以你覺得可以對眼前這個上了年紀的女人為所欲為。我也曾經有一段時間認為我可以改變世界,可是現在才知道,我連想吃甜食的衝動都無法控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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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美正在猶豫的時候,振國的新簡訊來了,訊息裡寫著他家的地址。她沒回覆,但是卻已從長椅上起身,走向真國家的公寓社區。她生平第一次想到的,在精神和肉體之間,也有可能存在非常難以理解、另一層意義的自律神經,與生物課時學到的自律神經不同。那條神經既不接受理性的控制,與肉體的慾望也沒有關係,但她的身體和心靈卻受那條來歷不明的自律神經控制,彷彿外星人入侵,掌握了她的精神,讓她去做邪惡的事情一樣。既不是產生幻覺,也不是在催眠狀態,她好像抽離了自身,從旁冷靜地俯視自己的所有行動,卻無力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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